张沫沫皱眉道，“颜将军？他来过？”

“是的。”瑛儿仔细瞧了一眼张沫沫的表情，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得罪自家的主子，她连忙解释道，“刚刚门口看门的武义说的，因为当时您在三公主府，所以颜将军找不到人，就给您留了口信。”

说罢，瑛儿伸出手，掌心安静躺着一枚鎏金翡翠戒指。

张沫沫一看就知道是颜若倾的杰作，只有他才会将这些物件打造得如此精致完美。还记得那日在回府的马车上，颜若倾拿起她的手，仔细打量过后，轻声说，“少了件东西。”

今日看来，原来就是少了这枚戒指。

细细的手指穿过指环，刚刚好的尺寸，硕大的玛瑙翡翠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衬的更加白皙修长。

“殿下戴上可真好看，想不到在外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竟然如此手巧和心细。”瑛儿由衷地夸奖道。

诚然，大将军的所有温柔，都只给了一个人。

张沫沫侧头看向瑛儿，“所以，口信是什么？”

瑛儿连忙恭敬地将一封信递给张沫沫。

素白的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

沫沫，边疆叛乱，吾会速归，婚事已备，一切如常。

边疆叛乱？

张沫沫一怔，上次的叛乱不是已经除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又有叛乱，就连他们兵马粮草的准备时间也不够啊。

她思量再三，最终还是避开众人，独自去偏殿准备问一问拜月教的人。

夜风轻柔地拂来，吹在面上带着一丝凉意。

府中已经点燃宫灯数百盏，景山宫都亮起了暖黄色的光芒，府中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张沫沫眯起眼睛，一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咳咳咳......”

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声音有些熟悉。

张沫沫定睛一瞧，竟然是穿着单衣的苏漾，他独自立在早秋的风中，白衣飘飘，原本是仙人之姿，却因其面容的憔悴带了几许下凡的模样。

对方很快也发现了他，视线颤了颤，最终直直地投了过来。

好久没有仔细看苏漾的模样，现在看来，他当真是瘦了好多。张沫沫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却没有一一问出口，她犹豫着，率先说道，“天这么冷，苏公子在外面吹风，小心身子。”

苏漾淡淡地瞧着她，看起来不冷不热。

张沫沫走近才发现，他视线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着。

少女低低地叹了口气，“你还好吗？那个幻境......我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

碧绿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最终嘴角扯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九公主不恨我吗？”

张沫沫好像没听懂，惊讶地问道，“什么？”

苏漾一把扯住她的手，“我自愿去的三公主府，九公主这口气可忍得下？”

没有什么忍不忍得下，这不是一场比赛。

“我只不过离开几日，九公主欢欢喜喜与颜若倾定下婚事，或许，你是期盼着我离开的......”

张沫沫挣扎着皱眉，“苏漾，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他力气好大，捏得她手腕都红了。

“咳咳咳......”他一激动又开始低低地咳嗽起来，有星星点点的嫣红溅上他的衣襟，越发显得柔弱且不堪一击。

“苏漾，你没事吧？”

张沫沫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关切。

少年偏过身，头发垂落在眼前，挡住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只听他一声苦笑，“有人说是因为我没有表达爱意......”

“现在说，会不会太迟了。”

他声音轻若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