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裴行俭摸着黑,当即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打了一圈,薛仁贵哎呦了一声,他得意道:“王八蛋,我今天非将你挫骨扬灰。”
薛仁贵听力也不差,悄咪咪的先下手为强,一脚踹得裴行俭也惨叫了一声。
两人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摸黑打了起来。
“干嘛呢干嘛呢。”
随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一道光打了进来。
薛仁贵和裴行俭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窗口的守卒看着互掐着脖子的二人,训斥道:“关到地下室了还不老实,再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守卒关上了窗户,二人瞬间又被黑暗包裹。
……
在营中又到处转了转后,李承乾动身回宫。
“等会朕差人再送些肉食过来,大过年的,吃吃喝喝可以,但切记不可饮酒,要是再出问题,休怪朕不讲情面。”一边往营外走,李承乾一边说道。
“臣晓得轻重了,陛下此次不追究臣之过失,臣深感皇恩浩荡,以后定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了。”
张士贵一番深刻检讨,说话间,便已出了大营。
临上马之际,李承乾又将张士贵拉到一旁,吩咐道:“从今日开始将名册什么的都清点好,过几日,朕便下旨正式成军。”
张士贵心里一惊:“陛下,按计划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多月吗,怎么突然就…”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承乾摆摆手:“等开年,便要正式推广改制了,布设布政司是大事,马虎不得,事情要都全凑到一起,容易出岔子。”
“臣明白了。”张士贵点点头:“臣抓紧准备。”
嗯。
李承乾应了一声,翻身上马,扬起一阵灰尘。
……
回宫暂做歇息后,李承乾差人唤来了尉迟敬德和执失思力。
这两人都在家赋闲好一段日子了,如今大过年的皇帝突然叫他们进宫,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要事,
接到令后,两人也不敢耽误,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往宫中赶来。
一大一小,两个黑子刚好在承天门碰了面。
对于执失思力,尉迟敬德一直有种莫名的好感,看到他后,情不自禁就露出笑容道:“好小子,一段时间不见,越发魁梧了。”
执失思力憨憨一笑。
尉迟敬德也笑了笑,随后又板起脸道:“回长安也都大半年了,怎么一直不去府上看看,难不成现在当了驸马了,看不上尉迟家这小门小户了?”
“不是,侄儿一辈子都记得叔父当初留宿之恩,侄儿也想去看叔父,但……”
执失思力想要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自从万春被贬为庶人,他们跟着李承乾回到长安之后,李承乾就像是将他遗忘了一般。
执失思力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因为李泰之事迁怒到了他,李承乾和李泰毕竟是一母同胞,万一真有怨恨的话,那跟他来往的人势必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他才迟迟不敢登尉迟家的门。
尉迟敬德在朝中摸打滚爬这么多年,自然也知晓执失思力的顾虑,他这么说也只是调侃调侃罢了,没想到一句话,却令执失思力黑脸都泛起了潮红,当即哈哈一笑道:“行了,我就随口一说,你是什么人,叔父心里清楚。”
执失思力这才舒了口气。
“你现在也当爹了,说起来你那儿子我还没见过,那小子长得和你像吗?要是和你一样黑,那可就完了,现在的女娃,可都不喜欢咱们这种雄壮的汉子了。”说着,尉迟敬德摇摇头,不解道:“你说,那些白白嫩嫩的小书生有啥好的?手无缚鸡之力,挑两桶水都费劲的玩意,睡觉的时候能好使?能有咱这种精壮汉子猛?”
执失思力一直傻笑着,耐着性子听完后,挠挠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回道:“不像我,那孩子白净,像公主殿下。”
一听不像,尉迟敬德左右看了看,小声道:“算过日子吗?傻小子,叔父给你说个老实话,这李家的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执失思力一时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唠着家常,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仪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