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草叶,一大片黑色的阴影在我们身下若隐若现,是它在我们最孤独的时候默默的陪伴着我们——
有万幸就有不幸,闻彬斌的病情加剧了,需要新的药物进行治疗,本来拮据的家庭无异是雪上加霜。
闻见近期一直在找兼职,但结果却差强人意,最终老同学宣奇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作。
一开始还开玩笑说这份工作肯定符合他文雅的气质,当闻见站在这家门店的门口时,他就喜欢上了这里。
透过窗户可以看清楚里面优雅的环境,尤其是店名更是切合他。
他觉得宣奇说的不错,这里真的很合适,他推门而进,店面的招牌上写着“雅闻书店”四个字。
接待闻见的是这里的店长,她叫秋莉泽,是个四十上下的微胖女人,样貌很富态,人也很随和,只是在左脸颊上有一片明显的白殿斑。
与其交谈一番,闻见才知道书店在城里不只是一家,幕后的老板很少来店里,一般都是店长负责具体事务。
由于闻见是熟人介绍的,又是老师,所有秋莉泽爽快的答应了他到这里做兼职的事。
书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有休闲式阅读区,和外卖场,规模也不算小。
闻见除了周六日过来工作外,晚上他也提出了上夜班的请求。
秋莉泽本来不想让这个年轻人这么劳累,毕竟白天他还要去学校上课,但在闻见的坚持下也就暂时答应了。
不过不是每晚安排他上夜班,一个星期上两次就可以。
自从那朵怪花进入到闻见身体中,他的睡眠时间在缩短,有时好几天不睡觉都没问题。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的保持每晚入眠,现在家里开销有了压力,他也就尽自己所能的多赚一点,本来老师的薪水就不多。
他原本想要辞职的,但父母死活不让,反对最强烈的居然是闻彬斌,还拿着自己健康来威胁闻见。
他也只好作罢,说实话他还是很喜欢当老师的,每当看到学生们在为未来而努力时,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今天正好是周末,也是闻见第一天在书店上班的日子。
新书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这些新纸页上的气味是含有一定毒素的,但闻见依然很喜欢,因为这些气味很是让他心安。
收拾书架、加装磁条、为顾客推荐书籍,在书店的工作让他体会到了与教师截然不同的辛勤方式,就这样在新工作的忙碌中结束了周末的时光。
新慈医院一楼就诊大厅内闻见正和几名老师在交谈,不一会儿,袁炎汇回来告诉大家秦煊紫所在的病房位置。
闻见已经听说了秦煊紫住院差不多一个月了,竟然没有好转,反而住进了特殊病房。
今天学校里的老师派了代表来看望住院的秦煊紫。
闻见和其余老师在住院楼找到了特殊病房部,在秦煊紫的病房外见到了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有些沧桑,显然都是因为女儿病闹的,争得医生的同意,闻见他们进入了病房。
病房中很干净,病床旁有各种仪器时刻显示着病人的生命特征,在窗台上摆放了几盆绿植,给白色的病房中增添了几分生机。
秦煊紫呼吸匀称,她的气色和普通人无异,假如不是在病床上躺着,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袁炎汇在一旁和秦煊紫的母亲交谈,闻见却在时刻观察着秦煊紫。
在他进屋后他的左眼又开始刺痛起来,这只眼睛在平常一般是很正常的。
他太熟悉这种感受了,只有遇到被梦境生物影响的人,他的左眼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秦煊紫突然病倒也是和梦境有关。
闻见来到病床前,他发现秦煊紫的身上竟然开始生长出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在她的皮肤上蜿蜒扩散,许多还钻出了衣服。
一些花苞快速生成,花朵挤破绿衣开始绽放,花朵呈蓝色像极了牡丹。
无数的蓝色花朵盛开,秦煊紫陷入花海之中,但几个呼吸间,这些花朵又迅速枯萎。
在枯萎的过程中还发出了类似鸟鸣的声音,只是这种声音不是鸟儿清脆的歌唱声,更像是临死前的悲鸣。
这些声音钻入闻见的耳膜,刺入他的大脑,他赶紧后退几步。
他的举动引来了一旁一名女老师的注意,还没等她开口询问,病床旁的仪器就开始出现异常的反应。
报警指示灯也开始频繁闪烁,医生与几名护士进入病房,查看秦煊紫的情况,并开始进行紧急抢救。
闻见和其他老师还有秦煊紫的母亲被护士请出了病房。
秦煊紫的母亲双手捂住了嘴,泣不成声瘫坐在病房门口,两个女老师连忙上前搀扶,众人脸上都挂满愁云。
闻见按了按太阳穴,刚才那诡异的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闻见,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袁炎汇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为秦老师担心,怎么好好的突然染上了这么重的病,对了,袁老师,你知道秦老师到底得了什么病吗?”
袁炎汇看了一眼在椅子上更咽的秦母,拉着闻见来到远一点儿的地方。
“刚才和秦母聊天才知道,秦煊紫患上了昏眠症。”
闻见只听说过昏睡症,第一次听说还有昏眠症。
袁炎汇继续道:“各种检查都做了,患者身体没有任何反常,就是一直陷入睡眠中,也排除了虫类的寄生,这个病是今年刚开始出现的,其实新闻有过相关的一些报道,现在没有查明病因,所有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住在这特殊病房维持着,说是留院观察,其实是留院研究,我和你说,这一层还有好几个这样的病房,都是同样的患者。”
这种病情是今年刚出现的,想到刚才左眼看到的秦煊紫身上发生的状况,闻见意识到梦境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