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中的仁慈，不是对罪恶的妥协，而是更高层次的触碰永恒的意志——

白炽灯管的光线照在白色的墙壁上反射出冷灰的光芒，一间不大的房间却决定着某些人的命运。

柳固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刘，老刘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拿着一根烟在鼻子下使劲的嗅着，仿佛这样能让他得到心安。

电脑屏幕散发着莹白的光芒，柳固东把手放在键盘上，他在等着老刘说话，一旁的王田傅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

“别闻了，快说吧。”

“警官其实我都说过了，你还有我说什么？有什么可以问上次那两个询问的警官。”

王田傅把老刘手中的烟夺走，“上次询问，这次是做笔录，不一样。”

“别紧张，就是让你在陈述一边那晚事情的经过，你看到什么，知道什么，实话实说就行。”柳固东尽量把声音放的平和。

“哎，好吧，那我再说一次。”他把手伸向王田傅，王田傅一愣，他又扭头看了看柳固东，柳固东朝他点了点头。

于是老刘又得到他的香烟。

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那晚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事的那晚正好我值班，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候，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三号住院部有病人去世了，我就赶紧前往那里。”

“等等，天平间值班不都是两个人吗？”王田傅打断了老刘。

“你们都知道医院有尸体被偷了，并且还比较邪门，人们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些年轻一点儿的同事胆子小，所以就我一个人值班了。”

说道“邪门”这两个字的时候老刘故意压低了声音。

柳固东眼睛离开屏幕，“你继续。”

“好的，我和一名男护士拉着客户差不多半点……就是两点半回到了负一层。刚下电梯，就听到太平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当时吓了一跳，我赶紧让男护士去报警。”

“等等，好像不对吧，那名男护士可不是第一时间报警的。事情发生在两点半，我们凌晨三点才接到报警电话的。”

“那，那估计是我记错了。”

“不过你胆子够大的，敢自己一个人去太平间查看。”王田傅的眼睛时刻盯着老刘，他的手敲击着桌子上太平间的照片。

“警官，您还是别打断我了，让我继续说吧。”

王田傅身体后靠在椅背上，用眼神示意老刘继续。

“我胆子大，我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毕竟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还是见过一些阵仗的，可是这次我是真开眼了，说了也许你们都不信，反正上一次那两个警察就不太相信。”

“你说吧，只有你没撒谎，说的是事实，我们就会相信。”柳固东压制住自己内心中的兴奋，他知道老刘确实见到了一些非人的事物。

“你们见过魔鬼吗？图书和影视剧里见的都算，不过我看见的更加恶心和惊悚，我打开病房门，那家伙差点儿撞在我身上，还好我反应及时才幸免遇难，它正在和别人在搏斗，不过不是你们想象的什么道士或法师，竟然和它战斗的是个小伙子，对了，他是个寸头。”

说着话老刘在自己的头发上按了按。

“年纪呢，和这位警官差不多。”老刘又指了指柳固东。

“讲故事呢？还魔鬼？还法师？”王田傅眼中带着轻蔑。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回忆，让他又唤醒了内心中的恐惧，他的神色又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停改变着坐姿。

“然后呢？”

“然后，那只魔鬼逃进了通风管道，然后从一楼的楼梯间的窗户逃走了，那个青年也追了出去，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不对吧。”

王田傅把一个黄色的挎包放在了桌子上，他又拿出几个证据袋，里面装的是黄纸和一些法器，那个破碎的水壶碎片也在一个证据袋中。

“这是你的吧，你这是要做法事吗？这个水壶中液体，还有现场留下的液体我们都提取了，化验结果是人类的唾液，你准备的真周全呀，这一壶可不好收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