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招呼捕快就要动手制住李钦,却听一声喝到:“住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肆意抓人,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县尉看去,原来是一年轻人出言阻止。
“你又是何人,莫不是此人同伙,此事与你也逃不了干系?既如此,那便一并抓了。二三子,给某一并带回去!”
“我只不过好心劝阻你莫要肆意妄为,你反倒污我,还要将我一并抓捕。真是好个官差也。”
这年轻人自然便是陈迹了。他们此前一合计,觉着明阳楼人多眼杂的,随意仗势欺人,未免影响不太好,有损他们和郡兵的面皮。
因此想要找个由头,到了县衙再行计较,那时都是官场中人,都见怪不怪,自然是好说话了,也能耍些手段。
没成想那么顺利,这县尉真的是很给面子,正中他们下怀。
“某懒得与你扯皮。说你犯法了,那便是犯法了。还有没有要站出来的,某家一并抓了,好早日还王掌柜一个公道。”
县尉扫视了一圈人群,恨声道。
闻言,钱猛几人纷纷站出来,李钦手下的十余士卒也一并出列。
这县尉见竟然有那么多歹人,登时怒道:
“好,果真是好得很!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你们这些肆意妄为之恶徒,倒是让某家好找。今日却是能将尔等一网打尽了。”
当下,让各个捕快都抽出刀来,押着这些人回了县衙。毕竟那么多恶徒,有几个看起来还不是好相与的,不拔刀怕是轻易压制不住。
临走时,还特意点了两个衙役好生收敛王掌柜的尸体,搬回其府上,也好早些躺到棺材里去。
只是这县尉没注意到的是,周围一众人群皆是以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心下皆是一阵暗叹,这傻了吧唧的县尉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玩死的。
这几个人哪里是他一个县尉能惹得起的。他们这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黔首。
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可现下明阳郡兵的地位是水涨船高,甚得府君倚重,更别说他们的上官还是那位小爷,这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吗?
县尉的家世他们也知晓,就是一本地普通豪强,好不容易把资源都砸在他身上,助他当了个县尉,还是一郡治所,已然不低了。
这下家族的投资,怕是要都打水漂了。如果这厮真那么不知好歹的话。当然了,若是待会及时认罪,说不得还能保住。
县尉押着人离去后,围观的客人也纷纷回到位子上继续吃喝起来,对刚才的事儿只是心照不宣地相互笑笑,却绝口不提。
毕竟这种事儿好看不好说的,没有人会傻到把这种事儿大肆宣扬,让别人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在明阳楼通往县衙的路上,差役一下子押着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声势,引得无数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陈迹等人却是不甚在意,只昂首挺胸的走着。反正又没人认识他们,难为情个甚。
而走在前面的县尉偶然回头看去,心下更气。这些厮们犯下好大事来,死到临头却不自知,真是无可救药,愚不可及。
他们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吧。一群丘八怎么能跟世家相比。别人不知道这王掌柜的背景,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毕竟他和王掌柜私交不错,平日里自己多有对其关照。因此却是知晓这王掌柜背后靠山乃兴丰城黄家也。
虽然如今黄家家世没落了,但祖上好歹阔过一段时间,如今也是一地世家,还留有不少产业资源。
因为想着在郡城重新发展发展,王掌柜也想寻个靠山,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只是因为战事商道不通,通讯断绝,许久不曾联系了。想来过几日就好了。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兴丰被屠的消息目前只被上层知晓,下面的人就要等消息慢慢传开才会知道发生了此等惨案。
若是朝廷不推一下,怕是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了。毕竟城池之间往来不便,多少百姓终其一生都没去过别的地方,也就靠着商队走南闯北地带点消息了。
是故他们就知道明阳郡成功打败了来犯之敌,个中缘由细节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