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
王奇死死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爆出。直娘贼!这王林还真是能言善辩,真他娘的不像个武人。也不知是跟哪个腌臜学的伶牙俐齿。
“校尉,敌将话已至此,我军若是不应战,怕是更被他们瞧之不起,还白白丢了士气。”
“怎得,汝有意下去应战?”
“这……”
说话的都尉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先前庐阳郡兵中能打的将官都被抽调走了,剩下的就是些歪瓜裂枣。就他们还是矮个子里拔高个,挤出来的最后精锐。
可饶是如此,面对来势汹汹的明阳大军,这都尉依旧不敢应战。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也。
他死了不打紧,却还要白白丧失士气,令庐阳郡兵,令家族蒙羞。
“哼!不敢下去就给乃翁闭上嘴巴!”
王奇瞪了一眼这都尉,又大喝道:“哪个敢下去应战?但能得胜,某家亲自为他请功!届时金银田地,官职府邸,家族昌盛,应有尽有!”
他终究是忍不了了。虽然要以稳为主,但对于士气还是要照看一二的。若他再没有点表示,他这个校尉也当到头了。
只要打上这一次,下次保准不应战了。
一众将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个军司马咬了咬牙,道:“末将愿往!”
“好!就凭汝这份胆气,就算没打赢,只要囫囵着回来,本校尉也保你做个都尉。”
王奇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撇了撇先前那个都尉,意思不言而喻。直把那都尉听得脸都绿了。
“多谢校尉!”
这军司马行了一军礼,当即便下了女墙,翻身上马,从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大刀,让士卒打开城门,策马疾驰而出。
“吁——”
“某乃王校尉帐下军司马唐元,何人敢来战我?!”
唐元勒住缰绳,将马停下,随后便一挥大刀大喝道。
明阳大军阵中,王林于左右问道:“哪个去应战?”
“末将愿往!”
一身形挺拔的军司马齐孝拍马而出,手持长枪往前方疾驰奔去。他也不报名号,挥手便是一枪刺出。
唐元登时反应过来,连忙挥舞大刀招架。
“铛——”
两杆兵器猛地撞击在一起,开始厮杀起来。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可谓是不相上下。
只见齐孝见一枪未有得逞,便立即拍马错身而过,连忙转身挽了个枪花,又向唐元刺出。
唐元此时已经有了准备,大刀向上一撩,荡开刺来的长枪,随即便顺势在头顶挥舞了一圈,向齐孝劈去。
齐孝连忙收枪横起,用长杆抵住刀锋,咬牙往上一震,策马退后几步,继续持枪与唐元厮杀起来。
两人随之交手数十合仍不见胜负,皆是奋力拼杀着,力求将对方斩于马下。
陈迹领军在王林部右翼,看着场中的厮杀,不禁热血沸腾。
“来人!擂鼓,助威!”
“咚咚咚——”
牛皮制作的战鼓,登时被敲得震天响,给这场厮杀伴上了激昂的乐章。
齐孝于场中听见自家大军传来的战鼓声,登时血气上涌,招式都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城上的王奇见此,也连忙下令擂鼓,为自家军司马助威。
不仅如此,城头上的将士见下边打得热闹,也纷纷叫喊起来,抒发着此前的郁郁之气,并未自家将官鼓起。
所有人都喊得不亦乐乎,包括军职不保的那个都尉。只是他并不是为唐元而喊,而是为齐孝而喊。为了他的军职官衔,他希望齐孝给力一点,把唐元这厮砍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