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枫和田依雪惊疑不定的看着南栩光,在思考以为行动不便的女生大晚上出现在小树林里的可能性,而南栩光也是警惕的看着常枫和田依雪两人,眼神里满是戒备。
当然,这也不能怪南栩光太过谨慎,主要是方才常枫和田依雪的表现也实在不像什么正经人。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你家人呢?”常枫问道。
南栩光:“...我。”
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直接把实话都说出来:“我是被讨债的推进来留在这的。”
“他们说如果我哥一天不能换钱,我就一天不能离开。”
说着,她手机的灯光往下一照,露出了自己被尼龙绳绑住的轮椅轮子上,绳子绕过两棵树绑在较远的一颗树上。
她一个下半身完全没有活动能力的小女生想要解开绳子只能一点点爬过去,但绳子系在近两米高的树枝上,即使是常枫想要解开也有些吃力。
而轮子上的死结则有火烧过的迹象,根本不可能用手解开。
听到南栩光的话常枫和田依雪也是皱起眉头。
“那你家大人呢?”
南栩光摇了摇头。
兄妹相依为命吗...
常枫也是感到了事情的棘手,他走上前去用指甲刀一点点磨开尼龙绳。
而在此期间,南栩光则开口道:“能不能请你们...不要报警。”
常枫抬起头讶异的看了一眼南栩光,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或许和他的事一样,打电话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更有可能解决自己。
片刻后绳子断开,田依雪帮着常枫将轮椅和南栩光从树根盘虬的小树林里推出来。
“那个...谢谢,剩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谢谢哥哥姐姐。”南栩光切切地说道,但眼里却藏不住希望两人能和她一起回去的希冀。
“我送你回去。”常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道。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田依雪,但田依雪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身边,这让常枫感到些许心安。
南栩光的家距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常枫就带着南栩光和田依雪站到了她的家门口。
门是紧闭的,但灯光正顺着门缝流出来洒在几人的脚上。
南栩光刚准备敲门,门就先一步开了。
整理好仪容的南静愣愣地看着门口几人,最后他目光向下看去,在看到南栩光后他紧绷的心绪明显放松下来,仿佛压在身上的石头被取下,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
“回...回来了。”南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就笑吧。
然后笑容也因为扯到脸上的伤口而迅速淡下。
一时间门口的气氛有些冷场,而常枫则静静看着南静脸上的伤口。
如果真如他妹妹所说,那那些人下手可真狠啊。
他推开门将南栩光推回屋里,然后邀请常枫和田依雪也随之进屋。
“今晚真是谢谢你们了。”南静端来两杯茶水,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道。
常枫又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势,抿了抿嘴唇没有开口。
他想确认一下南栩光所说的,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不算冒犯。
现实很魔幻,这一点常枫在高中时就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
高中时他有一位好友,退学了。
因为那位好友的父亲欠了数百万元后跑路藏了起来,而他的好友为了还钱只能选择退学打工还钱。
没错,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常枫那位朋友突如其来而又无力抵挡的一生。
而常枫至今也没有再和那位朋友联系过,许是钱还完了吧,也许是溺死在了不知道哪里的人潮,成了大多数。
“你今年多大?”常枫问道。
“刚二十,应该吧,我也记不清了。”南静回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二十,比常希秋还要小一岁。
常枫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这个放了沙发就显得狭窄的房间,最后目光停在墙上的黑白照片上。
照片里的人...看着有些熟悉。
常枫起身走到那照片前,一时间有些想不起这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
“这位是?”常枫看向南静。
“哦,我的爸爸。”南静回道,在提到照片上的男人时眼里明显带光。
“他以前什么工作啊?”
“...我也不清楚。”南静愣了一下回道。
常枫眉头一皱,不清楚,这回答明显就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太多呗。
他盯着照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里闪过,而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也逐渐和照片里的男人重叠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