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阳子冀收起了怒火,也收起了气势,这让刚刚所有被压迫的人有了一种鱼回到水中的畅快。
阳子冀狠狠地瞪了一眼公子哥,说道:“以后注意一点,别乱说话了。说错话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这次我给面子那位前辈,放你一马,要是你下次再惹到我,就算你有高手贴身保护,我都会想尽一切地办法杀了你。”
落下这几句话之后,阳子冀看了一眼在人群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头,便带着黄贝贝走了进去,他们两个前行的路上,无人敢阻拦,甚至还有人怕挡到他们,退出了一大段的距离。
在阳子冀的背影消失之后,公子哥才在士兵的搀扶下起来,他的面容依旧扭曲,不过不是生气的扭曲,而是恐惧过度的扭曲。
在起身之后,他刚走一步,屎和尿都从他的裤子中泄了出来。感受到裤子之中奇特的感觉,再看向众人那种幸灾乐祸的眼光,公子哥没抗住,直接晕了过去。
人群中的小老头见状,心里暗道:“这是谁家的弟子,居然能在这样的年纪拥有如此雄厚的内气。内气出时如雷霆,内气收时似游丝。能在五流的境界将内气控制成这样,天下的年青一代之中,我认识的,算上他,不出两手之数。不仅如此,他身上不仅仅有杀伐之气,还有浓浓的书生意气,这在整个帝国独一份。如果他未来顺利,他能到达何等的高度,无人能够知晓。”
小老头的这些判断,并不是空穴来风或者说他一开始就知道阳子冀的底细。而是他通过阳子冀气的释放、他的言行举止,再加上一些个人的推测得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小老头有了一种要结识阳子冀的想法。只是苦于刚刚自己做了一把烂好人,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去结识他。
“哎!救了一个烂人,失去了一个结识未来人物的机会。算了,来日方长,以他的口音来看,他应该也是参加南方区大比的宗门弟子,到时候找个人引荐一下就好了。”
小老头感慨了一下之后,便也进了城。
不久之后,阳子冀在城门震慑城主之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余杭,一时之间,余杭城主沦为笑柄,而阳子冀的身份,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客栈之中,所有人都在讨论阳子冀的身份,有人说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有人说是某个大宗门的传人,有人说他是……
总之,对于阳子冀身份的猜测,从这则消息传开之后,就没有暂停过。而身为风暴中心的阳子冀,他已经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之中落脚。
并不是阳子冀不想住条件好一点的客栈,是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因为南方区大比缘故,余杭四面八方都来了很多人,城内好的客栈一早就被预定完了。就算是稍微差一点的,也几乎被预订一空。
这一间客栈客栈,还是阳子冀前脚快一点才抢到的。要是再慢上一点,就被其他人抢到了,他们大概率要睡在大街上。
不过,阳子冀对于这间客栈的厢房还是比较满意的。一来,这里的条件还算可以;二来,这里往来的人,大多是商人、各宗门弟子的弟子,打探消息并不难。
中午,阳子冀出来吃饭地时候,就听到那些人讨论他如何在城门威慑城主之子的事情。听到这些人传的绘声绘色的,以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阳子冀除了无奈苦笑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到第二天,阳子冀照常早起,洗漱修炼之后,便带着黄贝贝,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了一个校场的门口。校场的门口,有两个神采奕奕的士兵把守着。
见阳子冀前来,其中一个向前,说道:“这里是军区大比的校场,不供闲杂人等观赏。你若是想观赏南方区的宗门大比,那个校场在此处东边五百米处。”
阳子冀并未多言,他只是拿出了自己的统领令牌。而守门的士兵看到统领的令牌,一开始是震惊,但是当看到令牌上写的是光州猛虎营统领的时候,他们就恢复了平常,甚至是眼神之中,都带一些轻视。
不过,纵然他们心有轻视,但却不太敢当面说出来。毕竟阳子冀怎么说,职级都比他们高,要是阳子冀以【军律】来处置他们藐视长官,是完全没问题的。
随即,守门士兵“客气”地打开了校场的门,将阳子冀放了进去。
校场很大,擂台足有三十二个,如果参加的人多,可以同时进行多场的比试,而不是像那种小乡镇的擂台一样,比完一场另一场的才开始。
虽然来到了校场,但是眼下的校场除了一些维持秩序的士兵之外,还没有出现其他人。也就是说,阳子冀来早了。
阳子冀并不是特别在意早来的问题,他找到了光州的营地,和黄贝贝一起坐了下来,在怀中取出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品读,丝毫不理会巡逻和维持士兵的怪异眼光。
“光州的士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派出一个穷酸书生出来应战,看来这一次的军区大比,他们是又要连庄倒数第一了。”
“话不能这么说,光州最近不是出了一个叫做阳子冀的绝世奇才吗!听说他曾经以零损失剿灭一个千人级别的贼窝。”
“我也听说过这个阳子冀,听说广府收复,最大的功劳就是他。我想他应该也会参与这一次的军区大比。”
“……”
如果这几个谈论阳子冀的士兵知道阳子冀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阳子冀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只不过对于这些谈论,他向来是不屑一顾。于他而言,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算他现在得到了光州绝大多数人的尊重,他也不会显得洋洋得意。他心之所向乃天下,所做之事不求多,但求实,而非名。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多,阳子冀所在的光州营地,也逐渐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但他们来到营地看到静坐读书的阳子冀,无一不是肃然起敬。显然,他们都是认得阳子冀的,阳子冀却不一定能认得出他们。
一个时辰后,校场的大门关闭了。而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如同一个肉球一样站在了高台之上。虽然这个胖子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好笑,但是台下的人不仅没有发笑,反而都是以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这个胖子。
阳子冀看着眼前地胖子,心里暗道:“青州城主潘坤,青州的兵马大元帅,二流高手,同时也是南方军区的第一高手,一生戎马二十余载,未尝一败,最近更是对起义军取得了一场重大胜利,成功夺回了一个重要的据点。”
一看到潘坤,阳子冀就想起来昨天在城门自称是城主之子的公子哥,自己把他儿子吓了一顿,不知道这个潘坤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很快,潘坤就说了一堆的话,台下的人也是象征性的开始鼓掌。随即,抽签仪式开始了,而主持并监督这个仪式的,正是潘坤之子、被阳子冀吓到失禁地潘宇恒。
各大州郡根据上一次的排名开始轮叫名流抽签对阵,经过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了阳子冀所在的光州阵营。潘宇恒一看到了光州的阵营,原本平淡的语气多了一分的轻蔑,他看了一下,然后合上双眼,叫道:“光州阳子冀,上来抽签!”
闻言,阳子冀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上前一看,发现正是昨天被自己吓得屎尿横流的公子哥,他不禁冷笑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听到这个熟悉,但是如同死神轻语一样的声音,潘宇恒感觉自己快要失禁了,他大叫道:“爹爹救我!有人要杀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潘坤的肉球一样的身躯,迅速地弹了过来,将潘宇恒护在身后,警惕道:“乖儿子,谁要害你!说给爹爹听,爹爹会让他好看的!”
“爹爹,就是他!就是他!他昨天想杀了孩儿,现在肯定是昨天没杀成,特地来杀孩儿的!”
潘宇恒极为恐惧,根本不敢看阳子冀,躲在潘坤如山岳的背后,指了指一言不发的阳子冀。
看着潘宇恒手指的方向,潘坤森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上门来!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由阳子冀分说,潘坤就是释放出了他恐怖的气势,一举压向了阳子冀,压的阳子冀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可即使如此,阳子冀也没有被这恐怖的气势压的后退哪怕一小步。他顶着压力,字正腔圆地说道:“如果我刚刚想杀他,他就没有任何呼救的机会。而且,你也不问一下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大动干戈,难道你都不讲道理的吗?”
阳子冀的话,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但是,他们惊叹的不是阳子冀的话,而是阳子冀这一份在强大压力下的气魄和实力。
这一份面对强者毫无惧色,从容而淡定的气魄,令所有人都对阳子冀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