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先走!”贺通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挣开薛离的手,用力一推将他推向远处,随即双臂横扫,宽大袖袍便将迎面射来的暗器尽数收下,然后飞向那六名黑衣刺客。
薛离不会轻功,被贺通推开后立刻往下坠去,却也正好避开了那破船而出的黑衣剑手的凌厉一击。
你娘个角,说什么来什么,贺通那家伙嘴开过光?薛离掉进水里,快速往下沉去,透过水面,他看到贺通与那六个黑衣人正上下翻飞、你来我往,打得极为热闹,但自己却帮不上忙。
这时,那一击落空的黑衣剑手再次袭来,竟是直接冲进了水里。
薛离微微眯起了眼,害怕倒不至于,只不过眼前这个刺客与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不一样,这位的武功更高,内力浑厚,剑速明显快了不少。
“歘!”长剑入水,浑厚的内力激起大片水花,薛离感受到了威胁,但好在他曾在沈云臻的竹棍下被虐了千百遍,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在水下的动作虽然迟缓许多,可还是险而又险地避了开去。
那剑手也有些意外,轻咦了声,但也只短暂愣了一瞬,下一瞬便又在水里发起了进攻。
薛离从未在水下进行过任何训练,所以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而这剑手却有内力加持,每一招都会用内力抵消掉大部分水的阻力,此消彼长之下,薛离迅速落入了下风。
此刻这剑手的惊讶却远胜薛离,他得到的情报是薛离根本不会武功,可此次刺杀从开始到现在,薛离看似处处落于下风,但每每在关键时刻他都能险而又险的化险为夷,这是不会武功?
薛离现在真恨不得抱着贺通狠狠亲几口,那老小子准备的衣服太给力了,黑衣剑手的剑有几次擦中了他,但却没有将衣服划破,只是让他被对方的内力震了震,有些疼,却并未受伤。
阻力也是力,缠斗片刻,薛离的身体渐渐习惯了这些东西,动作越来越敏捷,他那强大的控制能力再次发挥了重要作用,局势渐转。
黑衣剑手连着消耗大量的体力内力,又一直闭着呼吸,终于开始有些体力跟不上了。
薛离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变化,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基本原则,他身体轻轻一扭,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在水中绕了一圈,然后到了黑衣剑手身侧,一肘砸中对方腋下,那人的身体明显颤了颤,黑巾后的嘴里往外吐了一串泡泡。
闭不住气了,那你还不等着死。薛离顺势一指点在对方胸口,然后扯下他的面巾。那人吃痛,又因喘不过气来,开始奋力挣扎。
操!原来是个女人,还他妈长得这么好看?薛离看着眼前那张仙资玉颜一般的绝美脸蛋暗自一惊,这时她头上的黑布也掉了,洒下一头如瀑般青丝,美丽至极。
薛离微微一愣,又开始好奇这女人是如何将胸弄得这般平整的了,不会也是个平胸妹吧?不对,秦蓁现在不是平胸妹了,她很大,那你呢?要不公子我给你释放一下束缚?
正自意淫犹豫时,那女子睁开如卡姿兰黛大眼一般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情绪复杂,让薛离浑身如过电了一般。
日,这女人对我用电眼!你很美,也很有味道,但错就错在你想杀我。这时,岸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与呼喝声,其中还伴着秦蓁的惊怒,薛离知道援军到了。他狠狠看了眼已经陷入半休克状态的美丽女子,似是想将这美丽事物永远带走一般。
然后拿过她手里的剑一剑刺入她的腹部,心道:“你要杀我,不论什么原因我都得让你死,但看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晚些时候我会将你葬了,别怪我,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然后抱着她往水底游去,并用长剑将她的尸体固定在了水下。
其实薛离知道,如果现在立刻将这美女带上岸,救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可救活之后她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死亡了,她会被严刑逼供交代幕后主使,受尽折磨,最后还是得死,还不如现在就杀了她,至少让她保留了一个美女的尊严,以及他对她“见色起意”后的尊重。
上岸后,薛离见到了秦蓁,见到了何欢与高庆等一众护卫,还有数十虎贲营的将士,地上躺着六具尸体,贺通又惊又喜地道:“公子,您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贺通左臂受了伤,还在流血,疼得满头大汗,但他却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薛离越发觉得自己杀了那个美女剑手是正确的了,他笑了笑,道:“我没事,就是让那刺客跑了。”
秦蓁道:“你没有受伤吗?”
薛离道:“没有,就是脖子里灌了不少水,我得先回去把衣服换了,你们先去,我稍后自行去总督府赴宴。”
秦蓁也不知是个什么感受,微惊道:“方才高庆说,根据当时画舫被毁的场面判断,那个刺客至少有七品上的实力,你居然将他打跑,自己却毫发无损?你究竟是什么修为了?”
薛离哈哈一笑,道:“我哪是七品上武者的对手?运气好而已,我有个外号,叫陆上大老虎江中小白龙,我水性好,他不如我。”
秦蓁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在水下憋了如此之久,那人既然逃跑,定是因为憋不住了,高庆,你带人沿岸仔细搜查,只要刺客一出现,务必捉拿!”
秦淮水深,又是流动的活水,那刺客的血迹很快便被冲散,薛离看了看沉了一个大美女的湖面位置,深深叹了口气。
…………
月上梢头,凉风有兴,中秋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凉意。
宴席散后,宾客尽归,薛离却被秦恒留下,一老一少到了院子里,贺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将双手插进袖袍避着寒风。
秦恒道:“薛公子此番助我度过难关,老夫感激不尽,不过你也看见了,此举已然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日间的刺杀可能只是个开始,薛公子往后有何打算?”
薛离笑着道:“没什么打算,先在金陵待着,等我等的人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秦恒道:“公子在等何人?”
不待薛离说话,贺通突然快步走了过来,弯腰拱手一礼,正色道:“秦大人,下官乃锦衣卫所一处执事贺通,见过秦大人。”
“锦衣卫?”秦恒微微一怔,道:“你的腰牌呢?”
贺通取出执事腰牌给秦恒看,又道:“不瞒大人,下官此行便是为了保护薛公子,公子乃我锦衣卫江南镇府司执事,任命已在路上,不日便到。”
锦衣卫的腰牌几乎不可能被仿制,秦恒一眼便认出了贺通的腰牌,道:“原来是贺大人,免礼。”然后看着薛离,笑着道:“你小子,原来是锦衣卫的人,难怪如此厉害,瞒得老夫好苦啊。”
薛离道:“哪是我瞒着您,这事儿我也刚知道,都是锦衣卫王柠芮王大人的安排。”
贺通道:“秦大人,王大人的意思,是想在她到金陵之前,请您保护薛公子。”
“是那个锦衣卫十二金钗的王柠芮?”秦恒微惊。
贺通道:“正是。”
秦恒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你二人随我来,有个东西给你们看,届时交给王姑娘,请她前来与老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