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三夜匆匆而过。
到四月初五这天戌时,千把校准后的左轮手枪,便被装入木匣,整整齐齐摆满了御书房,险些惊掉赵祯和二府三司诸相公一地下巴。
而在迷你型兵工厂中,小乙哥亲自下厨,犒劳因听了自己四日三夜咆哮,以至于变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匠人们。
看着这些留下无限大心理阴影的匠人们,小乙哥颇感过意不去。
于是他举起酒杯,带着和煦笑容:“诸位哥哥,着实对不住,委实是工期太紧,弟也没有办法,请诸位多多包涵,弟先干为敬。”
言罢他一饮而尽。
这些匠人们却不敢喝。
胆子最大的张老三战战兢兢站起身,期期艾艾道:“秦…秦…秦驸马,这…这…这酒可有说法?您这般和颜悦色,不…不会是…”
小乙哥看着众匠人们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
得,老子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以后不能再好好说话。
于是他俊脸一沉,咆哮道:“少特么废话!喝酒!”
熟悉的咆哮声一出,以张老三为首的匠人们反而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如释重负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老三笑道:“这才是驸马爷!刚刚快把俺们吓死了!俺还以为那是…”
见这厮嘴碎的毛病又要犯,不待小乙哥反应,其余十一个元老级匠人们齐声怒喝。
“呸!张老三,给老子闭嘴!御酒都堵不住你那张破嘴?”
张老三连忙做出一个缝上自己嘴的动作。
众人这才满意。
见这些人替自己喊出了心声,小乙哥大感痛快。
于是乎,少了张老三那张破嘴后,小乙哥和众匠人们吃饱喝足,兴尽回家。
因为提前三日完成任务,秦琪给匠人们放了两天假,汴京城又无宵禁一说,匠人们便三五成群、摇摇晃晃地在捧日军护卫下把家还。
小乙哥为自己留下一把手枪、两盒子弹,赶着马车去见心爱的公主。
他刚刚走出辕门,便在群星璀璨的夜幕之下,见到一个这些天一直让他牵挂的倩影。
那倩影正是高丽王后金艺珍。
小乙哥打量了一番愈显清瘦的艺珍妹子,怜惜地叹了口气:“妹子在等我?那个高手未随行?”
金艺珍未答话,只是痴痴地望着他。
小乙哥指了指马车:“先上来!”
金艺珍美眸一亮,当即利索无比地钻进车厢,拉上窗帘。
小乙哥做事极干脆,他极为熟稔地调转马头,将马车赶到自己的“总工办”门前。
途中偶遇高廷赞,小乙哥便拽住了他:“高大哥,劳驾进城找一下丈人,就说弟今晚不回实验室,让他注意做好防务。”
不明内情的高廷赞不疑有他,只当秦小乙这“光棍汉”吃多了酒不愿再奔波,是以笑着打趣。
“其实吧,小乙,你若不愿回城西,也可以去大相国寺街找纪行首侍寝,纪行首早放出过话,要将第一次献给你!”
他指了指军营,继续道:“咱这军营里都是臭烘烘的汉子,哪有纪行首那儿香?”
秦琪耐着性子道:“高大哥去不去?”
见小乙哥脸色越来越黑,怕被咆哮的高廷赞落荒而逃。
“好嘞,好嘞!小乙,哥哥这便去找任大郎!”
当时,躲在车厢中的金艺珍险些没笑出声。
小乙哥如做贼一般四处张望一番,见匠人们都已离去,这片工地万籁俱寂,他这才扶着艺珍妹子进了简易房。
点亮倒悬的聚光式玻璃防风顶灯后,整间简易房灯火通明。
他就着明亮的灯光,仔细打量着艺珍妹子,登时忍不住心疼。
“妹子何以如此憔悴?又为何哭泣?谁欺负你了?”
灯下,金艺珍一对美目微微红肿,发髻略显凌乱,一身素白宫裙带着些许褶皱,俏脸犹带斑驳泪痕。
她这雨后梨花般的样子,格外惹人爱怜。
金艺珍嫣然一笑:“小乙哥,人家今晚不走了!”
说着,她捋起衣袖,露出莹润如玉的藕臂。
小乙哥仔细看去,登时大惊。
金艺珍眯起美眸,在灯下笑得格外妩媚诱人。
“小乙哥,人家的病已经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