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脸色微变:“二郎,你是说?”
任二郎懊恼不已:“官家,此事都怪臣这张破嘴!”
契丹使臣本就负有打探大宋情报之责,任二郎嘴又没把门儿,秦琪的底细,不被人家打听清楚才怪!
所幸西夏名义上是宋臣,无法派驻使节,元昊这才对秦琪不得而知。
否则,以西夏铁鹞子的功夫,秦琪早就性命不保。
不,以元昊的腹黑皮厚、不择手段,他不把秦琪掳走、收归己用才怪!
因此,赵祯和晏殊均细思极恐。
赵祯暗暗打定主意,等七郎完成任务,便派他暗中保护秦琪。
君臣三人原本的好心情,至此荡然无存。
任二郎立即补救:“官家放心,小乙既然能填出那首《永遇乐》,那么他绝无可能投辽!”
赵祯挥挥袍袖,紧紧蹙起眉头:“朕当然知道!朕担心的是,契丹南京留守萧孝穆被他严词拒绝后,会恼羞成怒!”
晏殊当即拱手道:“官家不必担忧,臣了解那萧孝穆,他一向笃厚,必然不会如此。”
任二郎的破嘴又开始犯贱:“官家放心,小乙一向机灵,必然不会恶了那萧什么来着…”
晏殊连忙补充:“萧太后之胞弟,萧孝穆!”
任二郎拱手为礼:“对。官家,臣只担心:小乙那孩子是个滥好人,再对那萧什么穆泄露天机。”
赵祯拈须沉吟,片刻后道:“二郎,你给小乙修书一封,告诫他小心那个萧什么…萧孝穆!他毕竟是萧耨斤的胞弟,不可不防!”
他被任二郎带歪了。
任二郎有些懵:“官家,萧什么斤是谁?”
赵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任二郎:“二郎,朕劝你一句,多读读书!别枉费你的好嗓子!”
晏殊低声道:“二郎,萧耨斤便是萧太后,契丹国主耶律宗真的生母!耶律宗真长小乙两岁,如今萧耨斤也在垂帘听政。”
任二郎最反感此事,他捋起袖子怒道:“一个老太太该听戏便去听戏!瞎掺和啥?不学好!非要学刘娥那老…”
晏殊连忙捂住了他那张破嘴。
“二郎!刘太后尸骨未寒,请慎言!”
赵祯虽然听得暗爽,但还是开口呵斥道:“二郎,不许胡说!刘娥…刘太后乃朕生母之故主!”
他亲娘李宸妃,原本是是太后刘娥的侍女,同时也是代皇后受孕的首创者。
大宋的确是个脑洞大开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商贾,经商创意和技巧,能甩明清商贾们十几条街。
这时代对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的应用,让秦琪都赞叹不已。
赵祯自知失言,所幸这御书房也没外人。
他挥了挥袍袖:“两位爱卿且回吧!用心做事!晏爱卿,做好与西夏互市的准备!二郎,尽快写信!”
待二人走远后,赵祯噗呲一笑。
“二郎也是个妙人!任家…哈哈,有点儿意思!”
秦琪用力拧紧马车的最后一个螺丝,放下扳手,满意地站起身。
“大功告成!”
孙氏递来热毛巾:“小乙,擦擦汗吧。这辆车要送谁?”
秦琪微一沉吟:“娘,咱们孙家跟高家熟不熟?”
孙氏一怔:“哪个高家?渤海郡王?没打过交道!”
秦琪拍了下脑门:“娘,不是渤海郡王的高家,是高太尉的高家。”
这个高太尉当然不是高俅,而是高琼。
渤海郡王指的是真定老乡高怀德,他是赵二妹夫,当然,也是赵三姐夫。
有道是,为人不识陈近南…啊呸!有眼不识高怀德,再有文化也枉然!
高家历代都是猛将。高怀德的爷爷,后唐猛将高思继,是与“铁枪”王彦章不相上下、能与李存孝掰掰腕子的高手。
当然,高思继也只能掰掰腕子,肯定打不过李存孝。
他老爹高行周,是比杨继业猛十倍的牛人,曾多次打退过契丹人。
至于高怀德本人,他是大宋首个谥号“武穆”的猛将,不解释。他还有个被说岳全传演义化的后人,叫高宠。
所谓杨家将演义,有不少都是照搬的另外一个高家高琼的事迹。等等,咱们是在说送车吧?
剧透一下,咱们的秦小乙将来与两个高家都将有交集。
言归正传,孙氏哂笑:“高太尉?那是你太爷爷辈儿的!你大舅见了高大郎,都要喊声大伯的。”
秦琪已经无力再吐槽自己家辈儿小,反正自己这孙子,见谁都叫爷爷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