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也是个有文化的少妇,登时便赞叹不已。
“皇兄,此君好大的气魄!这《沁园春》竟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随即她又看向下一首。
“嚯!好大的口气!他还想收复燕云不成?”
这是《永遇乐》。
“哟?妾还以为他是豪放派?没想到他也能填出如此婉约之词?”
这是秦观的《鹊桥仙》,没跑了。
最后,她居然哭了起来:“这人一定受过情伤!这首词太凄婉了!”
这是晏几道那首《临江仙》。
耶律宗真抬起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无奈之下,又递过去一张纸。
“一首词而已,你至于嘛!看看这个!”
那绝美少妇哭声顿止,她惊呼出声:“皇兄,这是两首《鹧鸪天》?有意思!”
“不系虚舟取性颠。浮河泛海不知年。乘风安用青帆引,逆浪何须锦缆牵。
云荐枕,月铺氈,无朝无夜任横眠。太虚空里知谁管,有个明官唤做天。”
鹧鸪天属于小令,简单易填,但也因为填这首词之大咖众多,要从其中脱颖而出,殊为不易。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这两首均为朱敦儒所作,且一首比一首豪放,这绝美少妇一时竟痴了。
耶律宗真写好了批奏,见小妹痴痴地念着这两首词,只觉好气又好笑。
“小妹,这就痴了?来,给你看看这首!”
他又递过去一张纸。
那绝美少妇瞪大了美目:“好豪放的词!而且…此君还带着勘破世情的洒脱不羁,皇兄,他是个老头子吧?”
耶律宗真哂笑:“老头子?他比你还要小一岁!”
那少妇瞠目结舌:“皇兄,不可能!一个少年如何能填出这种词?”
耶律宗真指着案头的酒坛:“小妹,这酒如何?”
那少妇颔首:“甘醇且甚烈!”
耶律宗真笑了:“长驻南朝的耶律先允说,这酒便是填词之人所酿!”
他又抽出御林军刀,以雪亮的刀锋指了指案上的奏报。
“耶律先允说,此刀亦为填词之人所造!舅父的奏报称,此刀锋利无俦,且甚是坚韧。”
他见少妇俏目越来越亮,便笑道:“驸马何在?”
那少妇指了指帐外:“皇兄,驸马正在野外策马。”
耶律宗真笑着颔首:“耶律先允许诺南朝义兄,愿以五万匹良驹换南朝八百万坛美酒,小妹,你觉得如何?”
那少妇不假思索:“皇兄!当然甚善!今冬格外寒冷,若无烈酒,牧民如何御冬?
皇兄,那耶律专使当真了得!他居然将烈酒之价压到这么低!”
耶律宗真哑然失笑:“小妹,你不怕咱们卖给南朝五万匹良驹,他们反过头来攻打咱们?”
那少妇可爱地摇了摇头:“不会的皇兄,咱们与南朝多年交好,南朝那位义兄又极为宽仁。
再加上西夏一直滋扰南朝西北,南朝怎么可能对咱们倒戈相向?”
耶律宗真笑着颔首:“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已准耶律专使之奏。
小妹,你若对那填词、酿酒、造刀之人有兴趣,可与驸马同去析津府,舅父欲带马匹至南朝榷美酒。
对了,你再看看这个,你们这些小娘子们,或许会对这个感兴趣。”
他拿起《荆钗记》的剧本递给少妇。宋语、汉字为通用语,因此,契丹人阅读起来毫无障碍。
那少妇匆匆读了起来,少顷她赞叹不已:“皇兄,这剧本可谓雅俗共赏!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曲谱。”
耶律宗真显然也颇遗憾:“耶律专使说,这曲子是以奚琴配梆子演奏,听来格外悲壮。
这剧本和曲调,也是那人所创作。小妹,你去不去析津府?”
绝美少妇当即颔首:“好啊皇兄,几时动身?”
耶律宗真将批奏交给她:“越快越好!你若能将那人带来咱们北朝,咱们国力将更强盛!”
那少妇摇了摇头:“皇兄,从他的词来看,此君颇有气节,又已勘破世情,恐怕不好招揽!”
耶律宗真遗憾地长叹一声:“那如何是好?南朝有此人,恰似如虎添翼!”
少妇灵动的美眸滴溜溜一转:“皇兄莫心忧,待妾见到那人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