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见过姑娘……”
一名身着青缎直裰的年轻男子上前朝花听一揖到地,酸得花听牙疼。
男子起身问花听,“小生时年廿一尚未婚配,不知花大小姐可愿与小生共度余生。”
花听没出声,扫了眼坐在旁边吃茶的欧阳及。
欧阳及开口道,“吾与姐姐已得泰山府君见证喜结良缘,这位兄台若是不信,可去找府君问个清楚。”
他还没活够呢,见府君做甚,男子连连道歉溜之大吉。
没想到这小子现学现卖也开始拿泰山府君做文章了,何况推泰山府君作证婚事,恐怕无人再敢提出质疑,更是坐实了他与她的婚事……
花听想到这里抿了抿唇,虽然被人算计的感觉很不爽,但有欧阳及挡驾确实省去许多麻烦,但愿日后他不会成为她的麻烦,好聚好散还能做个朋友。
自从欧阳及号称他与花听是得泰山府君指婚后,另外几个蠢蠢欲动的年轻男子也都老实下来,此时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道。
“府君忒糊涂了些,花大小姐尚未与苏家解除婚约岂可乱点鸳鸯谱?”
话是难听了些,但实情确实如此,一女不嫁二夫,何况还未经过官家定案,花听先悔婚另嫁确实遭人诟病。
花听闻言一哂,道,“别忘了与苏家有婚约的是死之前的我,而非死后复生的我,也就是说没有泰山府君送我回来,我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还谈何婚约?
既然泰山府君是我的再生父母,父母之命准我嫁与他人,又如何说我悔婚苏家?”
话落,茶肆内外一片寂静,人人扪心自问,若此事落在自己头上,恐怕未必能如花听这般淡定,何况泰山府君如同人间帝王一般的存在,由泰山府君指婚又有何理由反对。
不过还是女人更理解女人,有妇人站起来道。
“听唱词里说,花员外当着苏家人的面打死的花大小姐,若苏家人真当花大小姐是自家人,岂有不调查清楚再行处置之理,所以说,悔婚的其实是苏家而非花大小姐,何况府君作主当然是极好的,凭什么不嫁?”
花听与欧阳及已经成了茶肆里的话题,再加上巧莲父女将花听编写的唱本从头唱到了尾,众人守着当事人听得津津有味,茶肆内生意红火,为了报答茶肆老板的仗义之举,花听与欧阳及直守到茶肆关门才走。
回到家,花听简直要累瘫了,本来就不舒服再加上熬夜,头像是要炸开似的难受,爬上床根本没力气去洗漱。
欧阳及打了热水来,拿布巾浸湿拧到半干给花听擦脸擦手,又把水盆垫了东西放到床上给花听泡脚。
察觉欧阳及在脱她的布袜,花听猛地睁开眼坐起,慌得去推欧阳及。
“我自己来……”
欧阳及笑道,“我看你在茶肆里当众侃侃而谈一点都不害羞,怎么这功夫倒小气起来了,不过是给娘子洗脚又有什么。”
“不行。”
再如何,花听也接受不了欧阳及如此照顾她。
欧阳及见花听坚持,只好把水盆放到脚踏上,坐在床边看着花听自己洗。
花听胡乱洗了洗,拿擦脚布擦了,自己端着水出去倒掉,回来见欧阳及还未出去,不禁蹙眉。
“天色已晚,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欧阳及风牛马不相及地回了句,“我已经洗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