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崎岖的山道蜿蜒盘旋于大山之中,随着几声轻快的小调,一名身穿粗布麻衣,嘴里哼着小曲儿,背着一个竹制背篓,背篓上还系着一捆干柴的少年出现在山道上。
这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少年头发略显凌乱,脸上还有着清晰的汗渍,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庞看上去还有些稚气,只不过长久的风吹日晒,少年的肤色有些偏黑。
随着少年下山的脚步,一个仿佛与世隔绝的村子出现在半山腰。
此时日头西斜,村子中炊烟袅袅,村子边的田埂下,趴着四五个小孩,围着田埂奋力扒拉着。
此时正是八月初,田埂上的野地瓜已然熟透,对于这帮孩子来说,可是堪比山珍海味的存在。
几个孩子听到山道上的脚步声,误以为是自家大人来了,赶忙拍拍身子爬起来。
结果见到的是一个背着背篓的少年后,又不以为意的继续找着地瓜。
对这帮小孩来说,这少年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这少年叫陈初,是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陌生的是,对于这个少年,除了知道名字外,他们其实没什么交集。
因为他们的爹娘,不太允许他们和陈初玩耍。
而陈初,也和同龄人几乎没什么交集。
陈初脚步的尽头,是两间土坯房。
土黄色的墙面早已在雨打风吹的摧残下显得破落不堪,两扇木门看着也似摇摇欲坠的模样。
仔细一看,这门除了个门栓,连把锁都没有。
唯一能看出这里有人住的存在,恐怕就是门口堆着的一堆等人高的木柴,我柴堆上晒着的一些草药了。
陈初拔出门栓,踏进屋之后,方显家徒四壁。
整个房间没有任何装饰,一眼既见,桌椅床柜,锅碗瓢盆。
一应家具虽然齐全,但已用了好些年头,早就该换了。
两间房屋之间有一道小门,另一边是灶房。
灶房之中,墙角有两把锄头以及几个破麻袋,一个一大一小两口锅的灶台,还有一小堆干柴。
仅此而已。
唯一显眼的,除了灶台,就是立在后墙处的一个拳桩,被汗水滋润的油光滑亮。
陈初在墙角把背篓放下,将干柴放到灶台前,接着从背篓取出各种野果、野菜以及几株草药,最后才从背篓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麻袋。
麻袋一侧专门留了个小口,光从小口冒出来的脑袋,便知这是一只山鸡,看其分量,这还是一只肥硕的山鸡。
少年拎着麻袋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个傻笑,紧接着便从墙角找一根麻绳将麻袋扎紧,将装有山鸡的麻袋放到墙角后,少年才起身准备自己的晚饭。
烧火做饭对于少年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也颇为熟练。
先把野菜洗好,又从柜中拿出一个碗,从米缸中打了一大碗糙米后,便静静等待着水烧开。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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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糙米,其实谷糠居多,一碗糙米中,倒有大半是谷糠。
这种难以下咽的牲畜口粮,便是少年的主食。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陈初先把糙米倒入锅中,盖上锅盖,直到有一缕米香入鼻,才把那些野菜胡乱揉碎,撒入锅中,就着糙米一起煮。
半刻钟后,一锅粘稠的米粥便煮好了。
少年从灶台上的一个罐子中挑出一筷子豆酱放在碗边,端着碗蹲在灶台旁,少年吃的津津有味。
入夜,星斗满天,玄月高挂,整个村子便隐于夜色。
除了偶尔传来交谈声,依稀可见的烛光,整个老井村便沉寂了下来。
老井村处于半山腰,陈初家门前又没什么遮掩物,这使得陈初看向山底的视野极佳。
不同于老井村稀疏的十几户人家,山脚便是一座颇为繁华的小镇。
小镇名为落马镇,处于两县商道必经之地,正是由此,才使得小镇颇为繁华。
哪怕此时已入夜,小镇仍然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陈初甚至可以看出,最为显眼的几处亮光所在,一处亮光,是在小镇东边,那里是小镇上最繁华的酒楼;其余几处亮光,皆在小镇西北方向,那是小镇上几个大户人家的庄园。
百般无聊的少年看了一会落马镇灯的百家灯火,便折身返回屋子,只是隐隐从灶房中传来连绵不绝的沉闷之声。
……
落马镇有固定的赶集日子,三天一小场,六天一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