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爷们也好意思坐车里头!”他手持缰绳,轻盈一跳坐在了车厢前。
万航爬上马车,动作略显笨拙,赵泽川嫌弃地斜睨他。
他尴尬一笑,双手搓着,缩进袖管里。
此时的浣纱河被唤作清湖河,河水来自于西湖。
从清波门一路向西,不时有马车哒哒而过,路面薄雪被碾压成了泥水,被卷进车轮下,淅沥地向前滑滚。
赵泽川熟练地驾马前驱,赶超了一辆辆马车,万航能想象他若活在自己的世纪,开起车来,该是如何地潇洒!
两人一路无话,半炷香的时间后,到了涌金门,此时,这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马车在官道旁排起了一条长龙,车位难求,赵泽川继续往西去,直到一处柳树下,才找到空位置。
万航接过小翠手里的提篮,又虚扶了一把赵静姝,四人穿过人群,往浣纱河边走去。
万航注意到,有巡逻兵不时地路过,他猜不透这些人到底是为了治安,还是秦桧布下的眼线。
赵泽川紧走几步,挤在赵静姝和万航中间,还挑衅地看向万航。
万航对上他的视线,挑眉以对。
河面上水波粼粼,寒风扫过,携着花灯飘出很远。
小翠从提篮中取出四盏花灯,四人分别拿在手上。
万航被后面的人推搡,与他们三人拉开了些距离,他干脆再往东去些,寻了一处无人的垂柳下,蹲下身,将花灯轻轻放在水面。
花灯被风吹得打着旋儿刚要前去,又被波浪往后拉扯,万航眼睁睁地看着它不由自主地前后晃荡。
今夜的祈福,人群中少了些欢声笑语,多了些压抑,仿佛还听到了几声低低的啜泣。
万航默念着岳飞将军的名字,轻声道:
风波亭上起阴风,一统山河志复空。
千古奇冤谁肯信,神州争唱满江红。
这是诗是他现世贪读,无意间发现,并非常欣赏的。
他相信该诗词的作者与自己一样,对岳将军的冤情愤慨不已,所以字字句句才这般情真意切。
说完一遍后,那花灯已经飘出数米远,他又念了一遍。
再念第三遍的时候,突然发觉颈上一紧,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就被人向后拖去。
他想喊叫,却被勒住喉咙,发不出声音。
人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花灯上,无人看向他这边。
他焦急地寻摸,终于在层层人群中,他寻到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她回眸了,却没有发现他。
万航被绑架了!
他被勒得呼吸困难,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
嘴巴被塞住,两个彪形大汉将他胳膊反拧捆缚,脚腕并拢,也被捆了几道,一时形如困兽。
头上被蒙了黑布,就被塞进了马车之后,马车一路颠簸,疾驰而去。
自穿越至今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一波三折的经历,让他几乎难以招架!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被呵停。
他被人抬出马车,又被抬进了一间屋子,刚被放下,还未站定,就被人一把按在座位上。
屋子中混杂着不同男人的味道,除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