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的一幕,便是自己被屠术“要挟”逃出风雅阁。
既然自己已被寻到,并顺利出了风雅阁,赵泽川何苦再多此一举,去风雅阁寻所谓的贼子呢?
心中一惊:难道,盗窃藏书阁的贼子入了风雅阁,是千真万确的事?
他饥肠辘辘,恨不得风卷残云,把眼前的食物一股脑吞下肚。
秦伯阳目光灼灼,洞若观火,仿佛就等他露出破绽。
万航只好保持云淡风轻的神色,端起酒杯,微笑看着对方。
依照他的猜测,秦伯阳能费尽周折把自己“请”到殿前司“做客”,所图之事绝对不一般。
鸡鸣狗盗之案,大可以丢到其他衙门,由官爷升堂问审便可,哪里还需要惊动殿前司?
反而言之,捉拿盗贼,竟需要殿前司出动,说明此事已经传到到官家耳中,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便道:“伯阳兄,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渡之若能帮上你的忙,那真是我的福分!”
秦伯阳夹向东坡肉的手一顿,随后浅浅一笑,道:“渡之,先吃,你定是饿坏了吧!”
他阴晴不定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万航点点头,夹起肉就往嘴里塞。
筷子开动,一时收不住,万航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秦伯阳时不时举杯,两人也不多话,一个大吃,一个大喝,直到万航打个饱嗝,放下筷子,沉默才被打破。
“听说了吗?藏书阁被盗一事……”秦伯阳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
万航摇摇头,道:“昨夜一觉醒来,才想起今日上任一事,从风雅阁不辞而别,还望伯阳兄莫怪。”
“嘿,昨夜宿醉,我尚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哪里顾得上你?”秦伯阳向前一探,道:“幼幼姑娘……对你如何?”
万航眨眨眼,一时不解他口中的“如何”是哪个方面?
“不逗你了,半点都不经逗!”敛起笑意,他口吻一转道,“那藏书阁所丢书籍是几年前的国史实录,皆为御史亲笔……”
万航微不可察的舒出一口气,暗道:果真,应了自己的猜测!
然而,他不仅不能对他的行为有丁点反驳,还得竭力为他此举的目的找到合理的借口,甚至……
他抬头看了眼秦伯阳,对方转着酒杯,注意力都沉在清澈的酒中。
甚至,自己还会成为偷窃国史实录的“盗贼”,这场“阴谋”,只怕从昨日西湖边的那场相遇就开始了吧!
呵!好一个秦伯阳,不愧是秦伯阳!
万航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他绝对不能事先参透,否则,之前的伪装都将化为梦幻泡影!
“家父如今被任命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贵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可有谁晓得他宦海沉浮,一生坎坷……”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自己熟知南宋历史,只是当前的一个普通人,面对秦伯阳这番说辞,一定会理解他的孝心。
但是,历史车轮碾压过后的辙痕里,因果间的丝线已被梳理地清晰无比!
饶是他努力使自己沉浸在当前的角色中,依旧无法抹去大理寺狱的那场“谋杀”带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