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之,听说你们……”
赵煜卷着一股寒气踏进暖阁的时候,愣了愣,门槛外的脚顿住。
赵静姝面色一怔,连忙转身敛衣行礼,下一瞬就飞也似地跑出暖阁。
撑在厚帘上的手,缓缓落下,他恍如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说道:“渡之,其他人呢?”
万航抬指蹭了蹭鼻尖,道:“长缨和贯虹二人或许快要回来了!”
“你没什么话与我交代的吗?”赵煜站在炉前,烘烤冻红的手。
“先生,何时升为尚书,万航还未道喜呢!”万航笑道。
赵煜神色如常,“那个啊,秘密擢升,事前声张不得,就连这赵府上下,也是在我回府后才知晓,你莫要奇怪!”
万航暗道,如此便能说得通了。秦桧等人得知他升任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利用他做局,借机试探他的立场。
他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先生可知,那‘余二狗’时确有此人,还是另有代指?”
“确有其人,虽非盗窃,却与偷窃无异,有心人要做实他的罪案,方法多如牛毛,怎么,你竟对此人心生怜悯?”赵煜坐在椅中道。
“此人如今在何处?”万航紧跟着问。
“如今还在刑部大牢,被判发配岭南,明日便会启程!与他一并被发配者十余人……”
“什么?先生可曾见过此人?”万航喜忧参半。
喜的是一切还来得及,忧的是秦伯阳的暗中操作,还有多少是连赵煜都不曾知道的。
“并未!近日六部皆在朝堂议事,部署今年诸事细则,你这案子理出头绪后,我便交由下面人审理……可有遗漏?”
万航虽知晓赵煜心力,却不明白是他算无遗策,还是未曾想过对岳将军之后施以援手,当即又不敢再继续打探。
“先生,能否行个方便,允许我今夜入牢房,看那人一眼?”
这又是一招险棋!
夜探牢狱,屠术轻车熟路,但是此事却不能让他知晓。
如果那人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多此一举,也不会引人猜疑。就算有人疑心,也只会是秦伯阳。
“余二狗”此人代替自己扛下所有,出于好奇去会一会,也能说得过去吧!
假如歪打正着,那便先下手为强!
“他这替死鬼做的不冤,你无需为他可惜,看与不看又如何,留他性命已是法外开恩了!”赵煜道。
“他人虽已涉案,但亦是代我受过,先生若能通融,给我一盏茶的工夫便可。”万航坚持道。
他害怕过了今夜,无论在做什么,都将于事无补。
“渡之,你这执拗的性子还是得改改!”他皱眉不悦,“难不成要姝儿也忍受你这臭脾气?”
糟糕,刚才进门时,他隐忍不发,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拿捏,这心有城府之人算起账来,如此出其不意!
万航颔首立在他的身侧,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