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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住处的易安,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她没想到除了那些笔下的诗词,心中的抒怀,能让她精心的还有人间烟火。
一碗面的温度,胜却万语千言的安危。
几日后,她的小院中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男子云淡风轻,女子姿容绝色!
“易安先生,晚生万航贸然来访,实乃唐突,还望您见谅!”
男子郑重作揖,女子戴着面纱,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的披风被风吹得翻飞。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清晨。
看两人面上的倦容,大约是连夜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敢问二位贵客,来我这老妇人处,有何贵干?”
李清照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见到风流少年会揣摩对方的一切。
她懒得揣摩,只需问问,凭他的答案,便可猜出几分诚意来。
“贵客不敢当,晚生携挚友前来,只为求墨宝一卷!”万航不卑不亢,言明来意。
“哦?我这老妇人的词卷流传的也不少,怎的还有后生有这诚意,连夜赶来特求一二?”
他这话,李清照是不会信的。
如果非得要她信,她就信那个“求”字。
一直沉默不语的幼幼突然道:“先生有所不知,我等二人遇到一些麻烦,不得不求先生解惑!”
万航想不到幼幼胡诌出这么个理由来,微微扭头蹙眉,谁知幼幼眉梢一挑,仿佛在说:看我的。
李清照看着二人眉来眼去,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不管二位从来此作甚,既然远道而来,那便进屋喝杯茶吧!”
万航连忙道谢,知道事情有门了!
“谢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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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砖街巷的二进小院不同,与清波门赵府的园林式宅院更不用,婺州寻常人家的宅院,进门就是院落,三间房屋排开来。
有若有似无的烟火气萦绕着,万航忍不住赞叹,“这似乎是煮的面食,先生是刚用过早膳吧?”
“尚未!”李清照利索地回答。
想到那日刘宗明的话,她迈过门槛的脚撤了回来,两手撑在拐杖上,没等二人反应过来,蹬蹬蹬往门外走去。
“渡之,你做了何事?”
“如你所见,我什么都没做!”
“那……”
幼幼摘下面纱,想到是不是自己未以真面目示人,惹到老人家不甚痛快。
二人面面相觑,在庭院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正当二人商量着要出去寻一寻时,李清照拄着拐杖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青色氅衣的老者。
“万公子!”刘宗明走上前来,拍着万航的肩膀,笑意直达眼底。
“刘掌柜?”
万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日看到刘允升郁郁寡欢,他几次三番想把真相说出来,但终究还是打住了!
眼前在婺州地界再见刘掌柜,心中的不忍如盘旋的风筝,升到极高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