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酡红,抬眼看了看他,拉住幼幼的衣袖,道:“橱柜里那只黑色的盒子,带走吧!”
幼幼不知道她所指为何物,好奇地走到摆满金石典籍的橱柜,果然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她说的盒子。
她将盒子拿在手上,小心翼翼打开,一卷卷整齐的词卷展现在她的眼前。
“留在我这里,充其量是珍藏品,倒不如让它们发挥点用处!”
李清照已站起身,蹒跚着走到万航身旁,她抬眼看看左右两人,欣慰一笑,
“未来是怎样,我是不清楚,但总是要做些什么才好!”
万航感激致谢,“晚生谢过先生鼎力相助!”
幼幼抱紧盒子,从袖管中掏出丝帕,将它包裹住,在上方打了个十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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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春寒料峭,但放眼望去,地上的小草已经冒出新绿,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疾驰一段时间后的两人,牵着马在原野上散步。
自从刚才想到赵静姝,万航的心理就没有平静过,说不上是愧疚还是担忧,总之那忐忑让他坐立难安。
“赵大人何时入葬?”
幼幼把包袱挂在马镫上,顿住脚步,拉住漫无目的走动的万航,忧心忡忡。
“这要看李九云的意思,如果仵作已检验完毕,入殓下葬就在这几日了!”
“你若是担忧赵姑娘,不如趁着奔丧的机会,让她来风雅阁吧……”幼幼说到这儿,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那赵姑娘是高门之女,与我和暖暖姑娘不同,恐怕不会委身自贱吧!”
她嘴角的丝丝笑意,让万航心里很难过。
不论是在风雅阁,还是在眼前的婺州,他自认为自己从未轻视过她。
这次拜访,还让他见识到这女子的难得之处,怎么一提到赵静姝,她那股骄傲就去全然不见。
一下低到了尘埃里!
“幼幼,你是你,她是她!她未必有你过的幸福,不是吗?”
“渡之,难道她尚且不知自己的父亲还在世?”
“恐怕是吧!”
不然又怎会传出她得知赵煜去世,在宫中痛哭的流言来!
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原因呢!
“那么,为何不告知她实情呢?”幼幼大惑不解。
“这是赵大人的意思,让她置身事外,是对她的保护!”万航无奈地解释道。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无能的。
自穿越来,一切筹谋他都做的游刃有余,唯独对赵静姝,他除了遵从赵煜的意思,连个承诺都做不到。
想起那按过血手印的承诺书,他也苦笑起来。
“渡之,不如问问她的意思,女子……也不尽是要听从他人安排的!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万航也不知道,哪句话又触动了她,惹得她发出这样的感慨来。
但是有一点,她是对的。
那就是自己从未开诚布公地与赵静姝谈过心,也没有弄明白过她的意思。
是时候好好与她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