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印刷工坊停业影响的人,在大理寺抗议无效之后,他们就把怒气洒向了楼外楼。
楼前不大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中有的义愤填膺,嘴里一口一个二东家真冤。
有的满脸怒气,抱怨写好的文稿已经无人接收,生活无以为继。
印刷工坊的活计也混在其中,不发表任何意见,跟在他人后面声援。
与秦伯阳交涉过的中年男子,面色从容,站在一棵垂柳下,远远地向这边瞧着。
看热闹不嫌事大,边吃饭边八卦,谁不好这一口呢!
西湖的游客闻风而至,不管是不是受牵连者,都有一句没一句地参与进来,对秦伯阳进行讨伐。
“都说他们情同手足,没想到竟然是塑料兄弟?”
此话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难听的话都被说了出来。
“看来,秦府权势只手遮天,杀掉二东家易如反掌!”
“这万公子就是秦家赚钱工具,如今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
“不对呀,那为何要关掉印刷工坊?”
“是不是还有内情?”
“听闻,秦府曾有人证指认万公子是金国的细作……”
“后来呢?”
“后来,这证人自缢而亡!”
“蹊跷!”
加入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场面就越发不可收拾。
赵泽川带着殿前司的巡逻队前来的时候,人群正情绪激昂,面对官兵,也丝毫不惧。
有的人甚至拉住官兵,为万航讨公道!
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面色沉静,不经意间瞥见柳树下的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不明白,把这桩事闹到人尽皆知,对万航有什么好处?
煽风点火的人真是风雅阁的那位吗?
官兵们一早得到赵泽川的授意,绝对不可以对百姓动用武力,好言相劝在先,如若不能,就先静观其变为宜。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说得口干舌燥的人们陆陆续续散去。
楼外楼的生意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不少人以排队就餐为由,赖在此处聚堆继续谈论。
赵泽川见危机解除,再看向那树下时,刚才的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手底下的兄弟,不知道该去该留,他们手持长戟,严阵以待立在一旁,静候他的指令。
赵泽川手持长剑,在楼外楼来回踱了会步子,又去旁边不远处的印刷工坊门前,检查了一番。
随后,领着官兵们离去。
……
按理说,即便是身在大理寺狱,出去放风的时间都会有的,但是万航的这项权利也被剥夺了。
他扳着手指头算日子,这已经是第八天了!
进来时还是衣冠楚楚的公子哥,这番折腾后,俨然成为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加上几日未洗澡,身上散发出一股馊味。
身陷囹圄,心中仍少不了那些算计,但是对他而言,这竟是最清闲的一周了。
他仰躺在稻草上,时不时扭动身子,这里那里搔挠一番,闭眼念诗打发起了无聊的狱中时光。
就在他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的时候,监舍的门被呼啦一声推开了!
“带走!”
万航睡眼惺忪,黑暗中也瞧不出那人的模样,下意识问了句:“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那人嘴角歪斜,一脸奸笑,“能去哪?当然是问询!”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两个狱卒架着他走出监舍,拐进长廊,这一幕让他不禁想到了穿越来时的情景。
审讯室在监舍的后面,是角落里最不引人的一间。
还未踏入,就已经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