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怀揣目的而来,自然只是场面上饮过几杯就作罢。
李九云纯粹是来借酒浇愁的,眼下喝的五迷三道的,被严良几句钩子一下,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脖颈往上都是完整的……对吧?人尽皆知!”
严良点点头,又拿起酒壶,为他添酒。
脑袋完整的,这个他自然知情。
那日清晨,管家从外面采买回来,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就冲进他的房间,把他吓得腰带都滑脱在地。
“老爷,不好了,秦相的脑袋……”
他大气一喘,严良等的干着急,不耐烦地问:“脑袋咋了?”
“脑袋被挂在闹市!”
“什么?”
这管家是个稳重的老人,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见他面色紧张,严良终于相信了。
当日去往垂拱殿上朝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早饭都没往肚里填一口,甚至连口早茶也没吃上。
在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的蔓延下,似乎人人都变成了哑巴,只会用眼神交流了。
直到日上三竿,官员们都等的尿急了,才看到廖汇荣手把拂尘,从殿后绕过来。
他尖声唱道:“皇上龙体欠安,改日再议!”
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谁都知道是因为秦桧的命案,可是偏偏说不出口。
严良坐着自家的马车回家后,便看到了等待那里的傅选。
要说两人的缘分,也是有些故事的。
傅选在江西任职时,严良时任江西宣抚使,这交道一打就接近十年。
十年的交情,足以让人毫无顾忌的交心了!
屏退左右之后,傅选开门见山道:“严老弟啊,我这有消息,第一时间想到你了,那秦相的案子可以好好利用下。”
“此话怎讲?”
待傅选把秦桧案与器械所,以及主战派和未来局势给他一一分析之后,严良的眼前仿佛铺开了一条金光大道。
“老哥哥,你当真是神嘞!今天这垂拱殿的门都没开!”
“恐怕一连三日都难开了,据说刑部那李九云一看是秦相,都晕倒在当场了!”
傅选把自家管家打探到的消息,整合以后,说给严良听,这把他给震惊的。
至于傅选为什么非得把他引导行凶器械上,不过是出于自己的私心罢了。
万一朝廷风向转向主战,保不齐哪天会主动伐金!
到时候,这武器的研发,还不是落到工部下辖的器械所。
严良本身也是武器迷,一听秦相的死相凄惨无比,说不准是被什么绝世利器所杀,当然是不肯放过这个顶好顶好的机会的。
绝世利器配神兵,那凶手是什么人,就更令人捉摸不透了。
眼下被李九云这么一拨弄,严良的心思自然想到了傅选的话。
“脖颈上都是完整的……没错,这个我的确听过,那身体呢?”
谁要从他嘴里说这些,他要听有关于凶器的推断。
李九云打了个酒嗝,在唇间竖起一个食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左右看了看。
“这个是秘密!”他举杯,把酒悉数灌进嘴里,“我才不会告诉别人,那身体上有多少个窟窿呢!”
严良闻言,脸色登时都变了。
窟窿?
难道砍掉脑袋不算,身体都不放过?
不对,难道是受尽折磨,才被砍下头颅的?
严良想到此处,眼神飘忽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