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迅速地翻开毒理性报告,惊讶地说:“真的是甲基苯丙胺?”
“不错,死者体内有大量苯丙胺类成分,也就是说吸食了**,大量服用会有强烈的幻觉,并对循环系统有较大的损伤,并且还有一种我们都不知道的物质,这种物质的分子结构我用红外质谱法做了检测,推测不出分子结构,我为了稳妥起见,还让我的老师昨夜连夜来帮忙看一看,我的老师可是化学界的高手,他说这是一种全新物质,分子式跟我们之前发现的所有毒品都不一样,结合验尸的结果,死者应该是毒品吸食过量死的。”老吴给刘珩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小子是吸食了含有一种新型物质的**?把自己溜冰溜死了?”刘珩说。手还重重的捶了他的办公桌。刘珩曾经也在缉毒大队干过,他痛恨世界上所有的毒贩,黄赌毒里,最可恨的就是毒。一人染毒全家遭殃的事情他见过不少,有多少年轻人葬送在这些来自潘多拉魔盒中的肮脏之物。最早人们用吗啡治病,后来形成了***,现在***已经完全满足不了这群贪婪的人类,于是就有了人工合成的**,***等等。
“刘队你也别激动,死者身份查明了吗?我觉着你可以和缉毒大队的老严一起去捣毁这个贩毒的窝点了,死者死在这个酒吧的后巷,可不是纯粹的偶然。”
刘珩手中的烟就没有停过,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惋惜和惆怅,嘴角有些触动,也许过于感性的他根本不适合干刑警,见过那么多悲欢离合的他,每次都会有些感悟。
刘珩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严”两个字。
不好的事情总是这样,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周之内,阳城出现了三起因同样的案子,死因都是吸食过量毒品。市领导要求阳城公安局成立专案小组,市刑警大队和缉毒大队联合行动,由于刑警大队队长老黄和缉毒大队队长老严年纪都挺大,具体行动由刘珩负责。
外面天翻地覆,纪锦棠这边倒是活得逍遥快活,最近他可是赚的盆满钵满,一扫前几个月的阴霾。
阳城虽然是一座大都市,但整个省的发展极度不平衡,就连阳城下辖的部分县城经济都发展一般,于是县城里还是有很多相对不是那么高端的企业落户。在阳城市下属的望临县,有一个国家级的化工园区,叫红叶化工园区。
望临县种满了枫树,一到秋天,满城的红叶,好看极了,所以红叶化工园因此得名。但随着很多化工企业落户,这里环境也大不如前,对于望临县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不过发展就是要付出代价,化工园区的建成,也给望临县的居民带来了高收入,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纪锦棠开着他的爱车,吹着口哨,听着音乐,心情好极了。这大热天,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因为他又接到一单大生意。红叶化工园区的一家名叫恒睿的化工企业,由于近几年效益不好,亏损了很多,老板沈清善觉得是自己厂区的风水出了问题,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信息,纪锦棠看风水有一手,便邀请他来给自己的厂区瞧瞧。
纪锦棠开着窗户,在高速公路上,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道路两旁飞驰过去的树木,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敞亮的天空,远远望去,一片绿油油充满生机的场景,让纪锦棠不禁想起自己的家乡,那里也是青山绿水,虽然不发达,但人们的日子过得很惬意。他关上窗户,一脚油门轰出去,再一次把汽车当火箭开,只留下他极具穿透力的口哨声,沿路洒落在公路的两旁。那些口哨声就像他的笑容,被种在土里,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开出一片记忆和喜悦。
红叶化工园区离高速出口不到一公里,想来也是为了交通运输的便利才依山靠路修建的。纪锦棠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工业园,整个园区占地有15平方公里,大的离谱。远远望去,在贫瘠的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厂房,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那些敞开式的反应塔,轰隆隆响着。高耸的烟囱,冒着白色的水汽。工业园笔直的道路两旁种满了夹竹桃,异常艳丽。传言夹竹桃能够吸收二氧化硫等有毒物质,让空气更加清洁。纪锦棠一直认为这是人们的心理安慰,纯属扯淡,就算可以,那这点量也是不够看的。
当今社会人们谈化色变,由于新闻媒体越来越发达,不管什么地方的化工企业出了事故,第二天全国都知道,于是人们都在抨击化工企业带来的安全问题,环境问题,甚至是一些妖魔化的社会问题。纪锦棠虽然现在是个江湖风水先生,可他毕竟是理工科出身,对于化学,他是抱着热爱和敬畏的心。他认为化学是一把双刃剑,人们吃穿用度都离不开化工,就算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带来的经济利益是远远高于所谓的问题。就拿阳城所在省份来说,整体发展并不均衡,全国人只知道阳城这座省会,连二号城市是哪里,大部分人都搞不清楚。这样一个省份,若离开了密集型生产企业,经济将一落千丈,所以纪锦棠有时候是挺理解这些老板的难处。
夏天工业园的味道确实有些难闻,刺鼻的化学物质散发的味道,混合这公路上来往汽车的尾气,呛得纪锦棠不停地咳嗽。他一直认为自己对化学物质的忍耐力足够强大,但这么久没接触这些东西,自己的身体器官还是在向他发出警报。
这条笔直的工业园主干道上,两旁整整齐齐地立着各种企业的大门,有的威武霸气,门口甚至有石狮子,有的则温婉秀气,里面种满了绿植。
纪锦棠将车按照导航七拐八拐的开到了工业园的最角落地方,在一座光秃秃的山脚下,找到了这个名叫——阳城恒睿化工有限公司的地方。他大老远就看到有个身材保持还不错的中年男士在冲他招手,想必应该就是恒睿化工的老板——沈清善。
纪锦棠在来之前也是做了功课的,他和陆鸢在网上查阅了大量沈清善的资料,老板人如其名,清心寡欲,为人和善,生意能做的这么大全凭他对化学的热爱和忠厚老实。纪锦棠也怕自己给一些恶贯满盈的人看风水,所以这次他做了十足的准备。
沈清善也是名牌大学化工专业出身,算起来和纪锦棠还是同一个专业,大概五年前,找到了一种新的方法合成五氟磺草胺,然后就在业界名声大噪。而且这位老板对底下员工也好,于是企业蒸蒸日上。可就在两年前,企业开始走下坡路,沈老板也找不到原因,硬是为了员工和企业,撑了两年,如今国内外化工形势越来越差,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才想到这样玄学的方法。
纪锦棠把车停在企业大门门口,这个恒睿化工的大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就一个自动门,一块牌匾,一个门房。纪锦棠简直不敢相信,阳城的幼儿园大门都没这么草率。
“纪先生,我可把你盼来了!”沈老板非常热情地拥抱了一下这位江湖骗子。
纪锦棠认为沈清善是个好人,所以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于是半开玩笑地说:“沈老板别客气,我也是收了钱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真的风水有问题,我定当替沈老板解决问题。”
纪锦棠这次是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单纯的笑容。他就是那种对人对事分的特别清楚的人,典型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老板听到这位神算先生的话,心头的大石头感觉终于可以放下了,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一路引着纪锦棠往办公室走。神算先生也随即跟着他,轻松迈向办公大楼。可就在此时,工业园莫名地刮起一阵风,里面混合着各种化学物质的味道,夹竹桃和树木的香味,以及一种来黄泉尽头的味道。
纪锦棠本能的停下脚步:“等等!”纪锦棠拿出罗盘,看了看方位,在场众人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他。
这股风刮得让纪锦棠内心阵阵不安,仿佛听到一种不知名的音波震得他胸口疼,而且这个旋律是他熟悉的,似乎是从小便听过的旋律。他猛地回头,看着东南方向,风就像从那边刮来,音波也从那边顺着风飘了过来。没过多久,风停了,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纪锦棠慢慢走出企业大门,站在这个普通的大门口,四处张望着。
纪锦棠平复了一会儿,对沈清善说道:“沈老板,您的企业曾经的确是块风水宝地,门口弧形的小路,北边背靠山坡,路为水,典型的坐南向北,依山傍水。可坏就坏在,随着近几年,厂区背后的这座山,南边树木被砍伐殆尽,成为了一座贫瘠的山坡,不但有随时山体滑坡砸到你罐区的危险,还犯了廉贞煞。”
沈清善一脸疑惑,问道:“纪先生说的没错,曾经的这座山是有很多树木的,可这几年望临县的发展,这里的树木也被砍了很多,渐渐地,山体都秃了。”然后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纪锦棠看着大门正对的马路,继续说:“恒睿化工的大门,正对一条马路,笔直地对着您这企业大门,犯了枪煞,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两边的企业,应该是两年前建成的吧?”
沈清善大惊,并直呼:“先生乃神人也啊,两年前,这马路的两边还没有企业,空空如也,但随着工业园招商引资,企业渐渐也多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他们进来了,我的生意却越来越难做,本以为是化工市场整个行情的问题呢。那么纪先生,这两个煞气化解起来难吗?”
纪锦棠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沈老板,这两个煞都不难,我给你的方法绝对有用,可是你这厂区边界的那个高压线塔是个麻烦事儿,这在风水上叫火行煞,是仅次于天斩煞的。化解这个,可能需要你花点钱了!”
“钱方面,好说好说!”沈清善毫不在意地说。
纪锦棠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此一举,沈清善毕竟是个大老板,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风水破煞这点小钱,在沈清善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于是他憋出一个苦笑:“沈老板果然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