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爷子出生的时候,国家还处在动乱之中。
那时候他家境就很殷实,祖父、父亲两代文化水平很高,都是知识分子,并且跟对了人。
后来立国之战结束,郭老爷子一家人也在临安这边安了家。
“我年幼的时候,父亲在镇上做公职。”郭老爷子回忆道,“跟我接触的那些人,要不家里长辈有权,要不家里长辈有地位。”
“我父亲很早就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是隔壁镇一把手的女儿,叫奎素英。”
“她也是我第一任妻子。”
“刚才你看到的郭琴,就是我和奎素英生的孩子。”
秦阳点了点头。
难怪,这个郭琴能欠下这么多钱,看来身世就不简单。
那个年代的一镇之长就相当于土皇帝了,有两个有权有势的祖父,郭琴的出身就比大多数人要好。
“既然是您第一个孩子,我看她怎么对您好像不怎么亲近?”秦阳问道,“刚才她过来,是想强行给您转院吧?”
郭建荣还没回答,郭晓蕊却是插话道:“何止是不亲近,简直是恶毒!”
她说到这个,就有些生气:“我爸他年事已高,入院这么多天,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还有秦大师您当初拿走的佛牌,您知道是谁放的吗?”
“谁?”秦阳有些诧异。
那个佛牌不是被郭老爷子偶然捡到的么?
“就是她放的!”郭晓蕊怒气冲冲道,“我们那天觉得蹊跷,就找关系调查了医院的监控,虽然只有走廊里的监控能看,可我们发现大姐她进过一次病房。”
“那时候我爸还没有住进来,住在这里的是另外一个老人。”
“后来没几天,那个老人就走了。”
秦阳呼吸一窒,他这才想起来。
之前躺在郭建荣病床上的,是一个老妇人。
据说女儿不孝顺,也是生病这么多天没来看过,后来病情恶化,死在了医院里。
“她这就是想让我爸早点死!”郭晓蕊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爸拦着,我今天见到她肯定就直接上去撕破她的脸皮!”
“晓蕊!”郭建荣皱起眉头,低喝一声。
郭晓蕊这才讪讪收声,歉意道:“不好意思秦大师,我太激动了。”
秦阳犹豫了一下道:“根据我的观测,那是一块阴牌,用死婴骨灰做的,极其阴邪,的确跟你说的一样,可以用来诅咒和害人。”
听到这话,郭家父女的脸色显然变了几分。
“不过没事,我已经把东西处理掉了。”秦阳追问道,“后来怎么了?你跟奎素英结婚了?”
“没有。”郭老爷子摇摇头,“那几年国家闹饥荒,整个村整个村的人饿死,求生欲望强一些的人则是在地里刨番薯吃。”
“那时候的番薯可不像现在这么多品种,几乎只有白的。”
“白的番薯入肚子,根本不顶饿,吃多了胃里还泛酸水。”
说到这里,郭建荣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愁成了一团。
显然当年他也没少吃这种白番薯。
那段苦难的阴影笼罩了他一生,跟同时代的老人一样,郭建荣现在看见番薯胃里就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