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过了熊洞才赶上我。
太阳不见了,月亮又升起来了,我在白天的炎热中睡觉时失去的紧迫感又回来了,我离开得太久了。查理现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选择了早些时候男孩们走的那条不那么直接的路,因为我不想让彼得从近路追上我,这是我的特殊方式,我和查理的,我不想让彼得知道太多。我听到彼得靠近了,但那只是因为他吹的口哨像海盗的海上棚屋。
夜晚万里无云,月亮像往常一样明亮,一旦你离开树的阴影,就像路上的日光。
“杰米!我一走进他的视线,他就对我喊道。“杰米,你真该看看!”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无视了他让我在熊洞等他的命令,这也在我心里燃烧着,与我对他逃跑的嫉妒交织在一起。
“杰米!”彼得说着,他追上了我,轻松地迈着我的步子。这也激怒了我,因为我比彼得高半个头,我的腿长得多。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在哀叹成长。现在我很烦恼,因为我的身高并没有让我比那个总爱赢的男孩占有优势。
“你把海盗喂给多眼人了吗?”我问,声音很冷淡。彼得根本没注意到。“是啊!”他说,他的身体也跟着高兴起来。
然后,他描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彼得勇敢而聪明地摆脱了他的敌人。
我只是应付着听他说话,因为如果你听过彼得的一个勇敢而精彩的故事,你就听过了所有的故事。
我从小路上捡起一块光滑的石头,从一只手扔到另一只手,然后用拿刀的手把它扔到空中,又用这只手接住它好几次。我又找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把这两块石头抛了一会儿,直到我觉得已经掌握了窍门,才又加了一块石头进去。
彼得不再谈论彼得有多好,而是嘲笑我的恶作剧。“杰米,你就像在一个旅行集市上,挥舞着点燃的火把,”他拍着我的肩膀说。
“你什么时候见过旅游交易会?”
“我们岛上又没有他们。”我好奇地问。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自己也见过这样的人,现在只记得穿着鲜艳的丝绸衣服在广场上蹦蹦跳跳的男人。
“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彼得说。“我们晚上应该有化装演员、舞蹈演员和魔术师来为我们表演。孩子们会喜欢的。当表演者鞠躬时,我们可以鼓掌并向他们扔花。”
他已经心不在焉了,想象着那该有多好,但我明白,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彼得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就会这么做。他会假装根本没听到你说话,对着他的耳朵大喊大叫也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我们应该把另一个地方的魔法师带走,而不是查理。"彼得说。“有个魔术师会很有用的。至少暂时是这样。当他不再有用时,我们可以拿他喂鳄鱼。”
“你为什么这么恨查理?”我问道,忽略了这些关于魔术师的沉思。彼得绝不会带成人来岛上。
“你选他。我告诉过你把他留下。”彼得凝视着天空,给人一种他根本没在听的感觉,但我知道他在听。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了,彼得和我,我了解他的生活方式,他也了解我的。
我等待着,知道他迟早会说些什么,因为彼得喜欢填补空白。
“他占用了你所有的时间。”彼得最后说,我看到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沮丧。
“总是说‘查理这个,查理那个,查理太小了,他不能战斗,他跟不上。“那有什么乐趣呢?”我带他来玩,他却一无是处。
“我必须照顾他,因为他太小了,”我慢慢地说。“因为他不应该在这里。我们不该带走他的,彼得。他还有妈妈呢。”
彼得向我挥了挥手。母亲们根本不关心他。“如果他占用了我那么多的时间,如果他让你这么烦,那么你应该让我带他回家,回到另一个地方。他不属于这里,”我说。
“不。”彼得说,他的声音像手中的剑一样尖锐。“你知道规矩。你来了就别想走。没有人离开。没有人回家。这里现在是他的家。“
“可是如果他——”我开始说。“不,”彼得说。“不管怎样,没关系,就像nip那样……”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nip会得到什么?”我问。
彼得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去,假装对一只黑翡翠色的蝴蝶很感兴趣,那蝴蝶落在路边一朵开着夜花的胖乎乎的白色花朵上。
愤怒在我心中爆发,夹杂着恐惧。
我扔下一直在玩的石头,粗暴地把他扭过来,让他面对着我。
“你做了什么,彼得?”
“哦,杰米,好疼啊。”彼得说着,揉了揉他的肩膀。
“你做了什么?”我怒吼。
“只做我必须做的事,”他说,他严肃的态度是我很少见到的。“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杰米。”
我当时就可以杀了他。愤怒涌上心头,像火一样在我的血液里搏动。
我当时就该杀了他。这样就能阻止之后发生的一切。
彼得向后退了半步,只是拖着脚走了几步,但他以前从未从我身边后退过。从来没有。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向我退了回来,但我已经转身,已经在跑了。
查理比彼得更重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跑!”彼得在我后面喊。
“现在应该已经做完了!”我不在乎他说什么。
在我见到查理之前,我都不相信皮特布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相信——我必须相信——德尔、诺德和福格会按照我的要求照顾他。
我跑了起来,恐惧淹没了我的愤怒,害怕我太迟了的恐惧驱使我越跑越快。
我走进森林,从来没有那么希望我能像彼得那样在那一刻飞起来。我的腿在燃烧,我的胸部起伏,我的头发湿透了汗水,我跑……
森林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乐趣了。这只是一个障碍,一个让我远离查理的东西。我向他保证过他会很安全。他必须没事。他必须是安全的。
我跑开了,戴尔带着查理离开时,他的小脸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表情表明他非常努力地保持勇敢。我没有去想他那双空着的蓝眼睛,也没有去想他那沾满鲜血的鹅毛黄色头发。我没有想到那些事情,我跑得更快了。
我冲进树前的空地,大口地喘着气,我焦虑得发疯,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看到了什么。所有的男孩都安静地围成一圈——只有两个例外。
其中一个被绑在一根插进地里的桩子上。他的脸和胸部有一大片紫色的瘀伤,但他还活着。
另一个躺在地上。他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身上的血泊告诉了我。
“哦,德尔,”我说,用指关节抹去眼泪,因为我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哭。
“哦,德尔。”他手里拿着剑,瘫软地躺在摊开的手掌里。
他曾经战斗过,或者试图战斗过。我为他感到骄傲。“杰米!”查理向我跑过来,我想都没想就把他抱了起来。他浑身发抖,眼睛又红又肿,因为他太小了,忍不住在孩子们面前哭。
“他救了我,”查理哭着对着我的脖子说。
“他保护我。”我让查理哭,因为我哭不出来,不是在那个时候,不是在男孩子们看着我的时候,不是在nip看着我的时候,尽管他被绑在那根杆子上,但他的眼睛里还是带着讥笑。
诺德和福格和其他人分开,来到我身边。他们似乎拿不准是该为德尔感到羞愧,还是为抓住并绑住了nip而感到骄傲。
“他跑得太快了,”诺德说。
“没想到他能跑那么快,”福格说。
“戴尔就在查理旁边,挡住了nip的去路,拔出了他的剑。”诺德说。
“nip从来没有碰过查理一根指头。”福格说。“没有一个。德尔被砍了一刀,”——说到这里,他指了指nip大腿上一个难看的伤口——“可是在德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之前,nip就掐住了德尔的喉咙。
“后来我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扑到nip身上,我们和其他的人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因为我们不能让男孩子们互相残杀。”这里不是这样的。”其余的男孩低声表示同意。
“在绞死nip之前,我们只是在进行一个试验,因为这是你应该做的,比利说。”诺德说。
“你应该在法官面前讲你的故事,然后法官说你有罪,然后你就被绞死在广场上。”比利骄傲地说。
“我看到过一次绞刑。这家伙摔倒的时候,脖子并没有折断,他的腿到处乱踢,在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脸都发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