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你没有尖叫。”
弗朗西丝又邪恶地笑着说。
阿莱亚忽略了它。
“船上还有别的鬼吗?”
她想象着自己在木制通道和梯子上徘徊时碰到了鬼怪。
“就这一个。”
弗朗西丝高兴地说,示意阿莱亚跟着她走出图书馆。
“他是船长不小心带上船的。”
“他以前也当过船长吗?”
阿莱亚问道。
“噢,是的。他就是臭名昭著的海盗杰弗里·埃哲顿,微笑骷髅号的船长。”
弗朗西丝的低语在黑暗的过道里回荡。
灯笼映照着雕刻在舱壁上的猫头鹰,发出奇异的光芒,它们镶着宝石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退休了,最后人们发现他死了,手里拿着一瓶空朗姆酒和那个旧地球仪。当然,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荡,船长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地球仪。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直到在这里。”
阿莱亚跟着弗朗西丝走下她脚下摇摇晃晃的梯子。
现在他喜欢在船上,告诉我们他是怎么变成鬼魂的,如何让微笑骷髅帮助他们做事情,等等,等等。
它通常不会花很长时间为他生气,生闷气的感觉藏在他世界的深处。
“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微笑骷髅。”
阿莱亚若有所思地说,一边凝视着前面黑暗的通道。
弗朗西丝抓住她的胳膊。
“你能告诉杰弗里吗?”
“好吗?”
听到这个想法,她显得很激动。
阿莱亚笑了。
“可以肯定的是,它会通向哪里?”
“这里,”
弗朗西丝让她停下来,指着一块地板。
阿莱亚皱起眉头,把灯笼举得更高。
“我要找什么?”
弗朗西丝在地板上摸来摸去,她的手指在一层盐渣里拖来拖去,那层盐渣似乎触及了船的每个角落。
“啊,在这儿!”
她把手伸进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里,脚下响起一阵深沉的呼呼声。
接着,地板上有一块方形的东西掉了下来,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一片漆黑。
……
秘密通道和蛋糕
……
“你先。”
弗朗西丝打着手势说。
阿莱亚放下灯笼,往洞里看。
那儿有一根木杆,直插在漆黑如夜的黑暗中,两边钉着几根短而粗的木条。
它看起来不是特别坚固。
阿莱嘉把灯笼递给弗朗西丝,她坐在洞边,把腿悬在身下,然后开始顺着摇摇欲坠的杆子往下爬。
“下面是什么?”
当弗朗西丝提着灯走到灯底时,她朝朦胧的阴影里张望着。
低于海平面的地方,一片漆黑,回荡着回音。
他们站在相当于船上地窖的地方。
板条箱和工具靠墙堆放着,一个角落里拴着一艘禁闭室,铁条又厚又锈。
弗朗西斯咧嘴一笑。
“我们把反叛者锁在这里。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骨头。”
阿莱亚没有出声。
双桅帆船底部的影子凝固在一起,上升起来,形成了一个被谋杀的水手的血淋淋的身影,他的胸部被投掷的刀子刺穿了。
阿莱亚尖叫起来,连弗朗西丝看起来都有点害怕。
“愚蠢的影子。”
弗朗西丝低声嘟囔着,用手向它做着驱赶的动作,直到它又倒下。
阿莱亚打了个寒颤,感觉它那空洞的灰色眼睛依然盯着他们。
“看到了吗?”
弗朗西丝指着墙上的一个小东西。
阿莱亚画了浅浅的线条。
“这是猫头鹰。”
“格里埃特设计了整个系统,”
弗朗西斯解释道。
“整艘船都有秘密通道,但她找到了一个更好地隐藏入口的方法。按一下。”
她热情地告诉阿莱亚。
“秘密通道是魔法师喜欢隐藏的地方。”
阴影之船似乎是靠魔法运行的,阿莱亚渴望看到更多魔法,于是推着那只涂了颜料的小猫头鹰。
又一声隆隆声震动了她手中的木头,就像这艘船要把皮抖掉一样,接着,舱壁的一部分打开了。
弗朗西丝咧嘴一笑,两人走了进去,舱壁又在他们身后合上了。
“那么你在这艘船上多久了?”
阿莱亚问。
他们似乎在隐蔽的灌木丛中漫步。
光线暗淡,有点发霉,阿莱亚把一切都浸在里面。
她急切地想要记住每一件事,这样她就可以在未来重温它,就像重读最喜欢的书一样。
只是这一次,它将是最珍贵的故事——
她自己的冒险。
“好多年了,”
弗朗西丝带头说。
“我们已经环游世界好几次了。”
阿莱亚全神贯注地听着,当通道突然弯曲,又弯回来时,她几乎走进了通道的一边。
“哦,是的,”
弗朗西斯继续说,
“我们在沙漠中与海怪战斗过,还骑过骆驼——沙滩上的一些野兽让海怪看起来像小兔子——还在丛林中长途跋涉。有一次,我差点在亚马逊雨林被一条蛇吞了!”
“出了什么事?”
阿莱亚问,慢慢地盯着弗朗西斯。
她被提及的海怪和野兽迷住了——
她相信水手们的谣言是正确的。
弗朗西斯咧嘴一笑。
“我试图用一根藤蔓把它勒死,但它缠住了,所以我只好跳到它的背上,骑着它穿越了雨林。”
当阿莱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开始在通道里涌动。
“发生了什么?”
阿莱亚环顾四周,怀疑会有野兽穿过狭窄的通道朝他们跑来。
取而代之的是汩汩声,一道明亮的瀑布出现了,从墙上冒着泡,在他们脚边打转。
它闪着亮蓝色的磷光。
阿莱亚跳了回来,确信水正从船身的一个裂缝里冲进来,但是通道底部的水坑很小,好像是被——
“太神奇了。”
弗朗西丝说,看着阿莱亚看到发光的瀑布时脸上的表情,她笑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它喜欢躲在这儿。“
“关于秘密通道的东西真的很吸引人的想象力,”
她自言自语道。
“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发现什么!”
一整面墙的影子从过道上落下,变成了一群兔子,它们兴奋地尖叫着在瀑布里跳来跳去,黑色的影子发出了磷光般的蓝色。
发光的影子兔照亮了走廊的其余部分,它们飞快地向前冲去,唤醒了在墨黑的角落里酣睡的其他影子。
当阿莱亚和弗朗西丝跑过瀑布时——
阿莱亚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他们的头发变成了同样的闪闪发光的蓝色。
他们闪着比灯笼还亮的光,互相嘲笑对方的头发。
他们滑进了几个洞里,其他的魔法瀑布也在那里冒了出来,引来了更多调皮的影子。
他们爬了一段陡坡,从藏在一个碗橱底部的活板门里出来,进入厨房。
“我们在这儿干什么?”
阿莱亚环顾厨房四周,问道。
它很大,朝船尾潜去。
一张巨大的桌子被固定在地板上,周围摆着几张木凳。
一堵隔板上有一个巨大的火炉,炉子上有铁门,烟囱把所有的烟都排到外面。
架子和橱柜都有托架以防止盘子掉到地板上。
弗朗西丝转向阿莱亚,明亮的蓝色头发衬托出她喜悦的脸庞。
“我想你可能饿了,”她说。
“我知道我有点儿饿了,”
她补充道,在另一个柜子里翻了翻。
阿莱亚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表演更多的魔术呢。”
阿莱亚承认道,走廊里那迷人的表演让她的胃还在怦怦直跳。
弗朗西丝张开双臂。
“还有什么能比食物更神奇呢?”
她走到一边,露出了一个装满蛋糕、饼干和阿莱亚从未见过的零食的橱柜。
“厄姆根——我们的厨子——把最好的东西放在这里。”
弗朗西丝说着,伸手去抓一个大罐头。
盖子砰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圆圆的黄色蛋糕,上面有一层厚厚的奶油。
“哦,”阿莱亚说,她的嘴开始流口水了。
“有刀或盘子吗,或者——”
“没有。”
弗朗西斯舀了一把蛋糕,递给阿莱亚,然后又伸手拿了一把。
“我们只要抓住这个部分,把剩下的放回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蛋糕塞进嘴里。
“跟着我。”
阿莱亚咬了自己的那块。
柔软而蓬松,略带一丝香草味,这就是蛋糕应有的味道:奶油味和甜味。
她希望能给米格尔留一块,但她正在冒险,而冒险家们不会停下来想他们的兄弟们。
她决定回家后告诉他这件事。
与此同时,还有蛋糕和一艘魔法船,还有她嘴里塞不进的问题。
弗朗西丝又挖出两块蛋糕,然后换好蛋糕罐,带着阿莱亚回小屋。
一路上,他们俩舔着手指。
弗朗西丝问了一大堆她自己的问题,关于阿莱亚和她在酒馆里的生活,还有她的兄弟们,她似乎对这些问题很感兴趣。
阿莱亚不明白为什么。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阴影之船和它的海盗船员更有趣的了,她忍不住想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
武器训练
……
几个小时后,阿莱亚站在武器室光亮的甲板上,第一道羞涩的晨光从舷窗照射进来。
一面墙上是镜子,映出阿莱亚不再是蓝色的头发。
她转过身来,惊奇地看着另外三堵墙,里面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武器:西班牙制造的手枪、英国燧发枪、东欧的军刀、波斯的沙姆舍,还有许多其他形状各异的刀刃,阿莱嘉连名字都不知道。
到处都是装着剑、弯刀和匕首的大箱子,横梁上挂着装满稻草的人体模型。
阿莱亚数了数,除了她自己和格里特,还有两个女孩,然后弗朗西丝匆匆跑了进来,头发恢复了正常,脸颊可疑地鼓起来。
阿莱亚看了她一眼,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充满了紧张,这些女孩看起来都比她大。
弗朗西丝对她露齿而笑,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笑而不语。
然后马利卡大步走进来。
房间安静。
阿莱亚站在弗朗西斯和格里特之间,格里特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地盯着地板。
阿莱亚想知道她是怎么了。
另外两个女孩在他们后面。
他们看起来大约16岁,阿莱亚好奇地从镜子里偷窥他们,想知道自己是否会被介绍给他们。
其中一人的翠绿色短发紧贴头部,露出了长长的脖子和丰满的脸颊。
她穿着普通的黑色裤子,束腰外衣和靴子,但是她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她被阳光亲吻过的手臂上鲜艳的图案。
上面还印着奇异的植物和花朵。
它们轻盈地从缠绕在她双臂上的藤蔓上滚下来,然后爬上她的袖子,消失在视线中。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大堆银手镯和粗大的手镯,每次她动一下,它们就会叮当作响。
玛丽卡说:“姑娘们,这是阿莱亚,我们在塞维利亚偶然抓到的偷渡者。”
阿莱亚很讨厌被这样称呼,但马利卡的语气严肃而不耐烦,似乎表明她不会容忍有人挑战她。
“阿莱亚,这是维尔卡——”
马利卡向那个绿头发的女孩点点头,阿莱亚一直在欣赏她的手臂——
“还有法伦。”
她继续说着,指着另一个女孩。
法伦朝阿莱亚咧嘴一笑。
她也留着短发,发亮的红褐色头发在她晒黑的脸上劈劈啪啦地垂下来。
她的白衬衫塞在高腰裤里,腰上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里插着两支手枪,最后她穿着淡紫色尖头短靴,戴着黑色皮手套。
“我相信你已经见过其他人了,”
玛丽卡说,对介绍失去了兴趣。
“现在,抓住短剑。”
马利卡戴着亮紫色的头巾,穿着华丽的束腰外衣。她一边挥舞着一把弯刀,一边等着姑娘们从箱子里取出她们的弯刀。
当阿莱亚试着先一手拿着弯刀,再一手拿着弯刀时,马利卡将她的弯刀抛向空中。
刀锋转动着,阿莱嘉的心怦怦地跳动着,看着它的轨迹,然后马利卡又灵巧地抓住刀柄。
她注意到阿莱亚张着嘴,抖动着眉毛。
“我最好的朋友是一把剑,我一只手能做的比大多数人两只手都能做的还多。”
“是真的,”
弗朗西丝说,在她面前嗖嗖地挥着她的弯刀。
“有一次,我们在一座紫禁城,有一个王子,然后——”
她挥舞着弯刀,想要展示她的故事,阿莱亚跳开了。
马利卡向后退了一步。
“是的,好吧,谢谢你,弗朗西丝,但一定要小心。”
弗朗西斯飕飕声停了下来。
而对于一直渴望听到更多消息的阿莱亚来说,很不幸的是,她也停止了说话。
“这是一把弯刀。”
马利卡把自己的手举在空中,让大家检查。
“这不是剑,使用弯刀,因为它较小的尺寸,你将需要在更近的距离战斗。谁能告诉我另一个的特别重要的区别?”
维尔卡举起手来。
“是你吗?”
“弯刀是用来砍杀的。”
她说,阿莱亚注意到她的话里有一种北欧口音。
英语似乎是船员们的共同语言,阿莱亚想知道是不是船上有更多的英国人,或者船上的英国人对其他语言太不擅长了。
我想起了船长结结巴巴的西班牙语。
阿莱亚扭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在回忆中笑出来,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个小组正在互相组队。
弗朗西丝满怀希望地盯着她,于是阿莱亚朝她走去。
法伦和维尔卡结成一对,阿莱亚和弗朗西丝也结成一对,让格里特和法伦和维尔卡结成一对。
阿莱亚觉得很尴尬,好像她是一个不受欢迎的新成员,但安慰自己的是,她不会打扰太久。
但她现在还没准备好离开,在她解开书中的谜题之前——尤其是在那天早上她的小木屋里出现了一条她自己的裤子之后。
它们很轻,可以穿着它们到处跑,膝盖以上是加固皮革,可以攀爬。
它们还配有一件足够小的衬衫,一件暖和的束腰外衣,可以保护她免受海浪带来的寒冷温度。
格里特用皮条把阿莱亚的头发绑在后面,这样长长的头发就不会进入她的眼睛,现在阿莱亚正拼命地想要爬上乌鸦巢。
与此同时,还有弯刀。
阿莱亚把她的魔杖在空中挥来挥去,就像她认为一个海盗应该做的那样。
弗朗西丝举起她的弯刀,想把阿莱亚的弯刀移开,碰撞声在房间里回荡,阿莱亚的胳膊颤抖起来。
阿莱亚又试了一次,但这一次,当弗朗西丝挡住她时,她的手指颤抖着,弯刀掉在了地上。
她弯下腰去捡,红着脸。
玛丽卡的靴子出现在她面前。
“锻炼身体需要时间,”
马利卡一边说,一边研究着阿莱亚的手臂。
“继续努力,预计明天会疼痛。”
她向其他人走去。
弗朗西丝朝阿莱亚摆了摆眉毛。
“现在想试着挡住我吗?”
阿莱亚举起她的弯刀,模仿着弗朗西丝如何阻挡她。
她怀疑弗朗西斯是故意慢慢地攻击她,让她有机会弄清楚自己的手和脚应该放在哪里。
马利卡又走过去纠正阿莱亚的姿势,阿莱亚开始懂得如何移动——
打斗就像诗歌,它遵循模式和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