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就在他刚刚抬起手时,一声尖叫猛然由他身后响起,使他抬起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
这声音极其尖锐,顷刻间,将他的双耳,震的嗡嗡作响,待到他下意识,转过身来之际。
这才发现,楚轻歌不知何时,竟是突然出现在了,这所房间之内。
而此刻的楚轻歌,正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这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现在身上,竟然根本什么都没有穿,就这样将他矮胖的身躯,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原来楚轻歌,听到寒玄衣,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之后,不明所以之下,来不及细看院中景象。
便是快速跟了进来,本想进得房中一探究竟,心想,如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从中策应一二。
不曾想,刚一进入房间,便看到了一个男人,光着身子背对着自己的一幕。
未曾出阁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待看到此人正是李长河时,更是又惊又怒。
而此刻的寒玄衣,对着一切恍然未闻,而是迅速将床上的被褥,盖在双眸失神的水含烟身上。
寒玄衣缓缓闭上双眼,不知为何,他竟是有些无法与水含烟对视。
因为,那双眼睛此刻,已经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与神采,徒留麻木与死寂。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水含烟,竟然已经身受重伤,几乎只剩下半条命。
他不知道,水含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将她伤成了这样。
此种种种,他根本不及细想,因为她发现,水含烟看到他后。
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想象之中,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一抹极其浓郁的羞愤与诀别之意。
“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让出现在这所别院之内的所有人,全部陪葬。”
寒玄衣终是缓缓开口,声音无喜无悲,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而就在刚刚自觉尴尬不已的李长河,早已迅速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慌忙退出房去。
不为别的,只因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竟然被楚轻歌所看到。
所以,纵使心中对寒玄衣,存有万千恨意,也不好在楚轻歌面前有所发作。
因为,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穿上衣服更为重要的了。
可是楚轻歌,却并未退去,因为当她迅速稳定心神之后,看到散落一地的,破碎衣衫之时。
便是不由得心底一沉,在回想起刚刚李长河,呈现在自己面前那颇为狼狈的模样。
聪明如她,便已将事情,猜了一个大概,可是因为寒玄衣一直挡在床前。
所以,她并没有看清,床上躺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更不清楚,李长河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唯一能够确认的便是,寒玄衣之前硬闯【东流居】,的确是事出有因。
而且,他所给出的理由,确确实实没有,半分诓骗自己的意思。
因为,如若自己所料不差,此刻,被寒玄衣挡住的那个女人,定然是他对自己提到的那个朋友。
而想到自己,方才还拼力阻拦他破阵,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阻拦。
使得他的朋友,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那自己又该怎样面对,眼前的寒玄衣。
毕竟这个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今天算是毫不吝啬的出手帮了自己大忙。
不仅帮自己祛除了困扰自己多时的诅咒之力,还在密室之内,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正在她暗自思索之际,耳听得寒玄衣,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语,不禁为之一愣。
想她堂堂揽月阁阁主,何曾见过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不尊重过。
开始,眼看寒玄衣语气森然,甚至不带一丝情感,自己也只能一声长叹。
随即,再次重重的望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衫,随即,慢慢退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一抹纠结之色,在其眼底深处,渐渐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