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暗中修炼邪功所致。
而他之所以这样拼了命的,想要跻身五行暗卫,为的就是想要,离曾经救她的女孩儿更近一些。
或者说出于骨子里的自卑,萧枯滕认为只有成为五行暗卫之首。
在身份地位上,才能与那个小女孩等同而视,也只有这样。
他才有勇气,说出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对于小女孩的别样情愫。
可是不曾想,随之时间推移,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已经褪去稚嫩。
摇身一变长成了,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更是凭借一身修为,成为了一派长老。
可是自己却是因为修为,手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而且在身为暗卫期间。
更是暗地里,帮着木青城干了太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以至于,当他面对上那个始终,把他当做哥哥看待的女人时。
心中便会不受控制的,生出一丝心虚的感觉来,似乎总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她得知。
最后这种感觉竟然愈发浓烈,甚至于,他根本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刻意的减少了与这个女人的见面机会。
直到近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间见面的机会更是越来越少。
更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一见便已成永别,可是当萧枯滕看到上官水月腰间。
这把当年他亲手送与上官水月的匕首,至今仍旧被她随身携带时。
萧枯滕却是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多希望上官水月,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样他也能够,在上官水月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只不过现在看来,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因为之前司马星河,已经将自己,为了提升修为境界,而不惜修炼邪功一事道出。
可是如今心知自己必死无疑,萧枯滕反倒是,感觉自己得到了一种解脱。
因为他终于不用活的那么累了,而当她看到上官水月,脸上缓缓滑落的泪水之时。
他眼中的最后一抹神采,终是彻底淡化了下去,可是他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抹极其满足的笑意。
上官水月上前,伸出手来轻轻的盖在了萧枯滕尚未闭合的双眼之上,帮他合上了双眼。
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已经哀吼出声的魏无棱与范天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便是看向了一旁,生机同样迅速流失,但仍旧一息尚存的司马星河。
“师兄,你我师兄妹,相交亦属莫逆,何必要对水月苦苦相逼?”
上官水月看着此刻虚发皆白的司马星河,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情。
心中更是一声长叹,不禁暗道,这难道真的还是那个,平日里对自己,事事围护的师兄吗?
她现在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司马星河的本来面目。
“呵呵,小师妹,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想辩解什么。
只希望你莫要怪师兄,话说谁又不想一心除魔卫道,以拯救天下为己任。
可是平日里,一向醉心于酿酒的你,哪里知道这世间的人心险恶。
我们身在宗派之内,想要立足于世,又岂是光靠惩恶扬善能够做到的?
我倒是想独善其身,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浑浑浊世,哪有那么多选择可言?”
话音刚落,司马星河便是闭目而视,可是令人颇为诧异的是。
他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一抹微笑,甚至还有一种犹如萧枯滕一般的解脱之色。
而上官水月,在听到司马星河,对他所说的话后,顿时呆立当场,随之久久不语。
直到季红珊走到他身旁后,她才缓缓收回了思绪,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哀伤。
而后才转过身来,看向了仍旧站在萧枯滕身旁,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魏无棱与范天辰。
“两位兄长还请节哀,一切皆因水月而起,实在是有愧于……”
“唉,事已至此多说无异,此地不宜久留,你还需尽快离去才是。
我与老五这就带着大哥,与司马星河的尸体返回宗门,否则容易迟则生变。
当年我们三人,蒙你搭救才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今日放你离去,便全当报恩了。
只不过,自今日过后,我们兄妹再次相遇,难免要兵戈相向,希望你不要怪为兄才好。”
一阵寒风骤然袭来,惊起了树间无数飞鸟,使得原本寂静无比的夜晚,瞬间满是喧嚣之意。
而上官水月深深的望了一眼,地上的萧枯滕,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随即,与季红珊对望了一眼之后,相互扶着彼此,转身向着密林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