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极圈内。
此时的北极正处于极夜向极昼过度的时间,不过基本上依然处于极夜的环境下。
无尽的夜笼罩着这片以寒冷无情拒绝了人类的大洋,其上飘浮着许许多多的浮冰,或大或小,或薄或厚,它们有的在不断地被海水消融,有的则已经在这片海洋上漂浮了上万年。
北冰洋的大部分面积都覆盖着白色的海冰,尤其是最中央的北冰洋海冰,已经持续存在了300万年,永不融化。
在这些随处可见的海冰上,生活着许许多多的极地生物,北冰洋虽然拒绝了人类,但它仍然以其丰富的海洋资源养育了无数的极地生物,这里是无人之境,是美丽的净土。
浓重到化不开的夜色就像北冰洋中心那永冻的海冰,给这片神秘的海洋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而在这层面纱之后,极光无疑就是北极圈地区最绚烂的惊鸿一瞥。
已经进入北极圈的任明空不由的放慢了速度,打量起头上蓦然出现的极光,那是一片五颜六色的光,像是某种云雾,染上了缤纷的颜色,发出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
而这极光的模样,正如自己在机场听到的那般,隐约显出一名男子的面貌。
是元始天尊。
经历过一次元始天尊神灵遗体降临的任明空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面貌模糊的中年男子的身份。
在他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冰川,这是他一路行来碰到过的最广阔的一片冰川,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抵达北冰洋最中心的那一片永不化冻的海冰上。
一只北极熊迈着步子从任明空下面路过,它身后还跟着一只步履蹒跚的小家伙,看上去刚刚造访这个世界不久,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看见天上飞得低低的任明空时还叫了两声,大概以为他是什么特大的海鸟吧。
三月对于北极熊来说气温已经上升了不少,正是合适的生产期。
时间还早……呃,对于北极圈现在是极夜,严格来说得说时间还晚。
总之任明空悠悠地降了下来,落在一处小型的雪堆后面,打量起那两只北极熊来,他在动物园没有见过这种极地动物,此时能亲眼目睹倒也不能错过了。
任明空和昨天一样,只是意思意思穿了一件棉服,而真正为他抵御寒冷的则是胸口的雪花胸针。
在他躲藏的雪堆左后方是一座高耸的冰山,整体大约有四五十米高,山体从冰层中拔出,放在陆地上这种只能叫小山包,但在极地环境下也算是相当可观的一座冰山了。
从行进路线来看,北极熊母亲冬眠时的窝似乎就在那座冰山的夹缝里。
任明空在雪堆后面藏了几分钟,看着北极熊母子溜达了一会儿,它们看上去好像不饿,只是出来走走看看会不会幸运地刚好碰到送上门的食物。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任明空这也准备离开。
可是当他的视线刚刚从北极熊母子身上挪开时,“砰”的一声突然从远处响起。
有人开枪?!
任明空猛地将身子缩回了雪堆后面,青白色的光芒一闪,通天机甲浮现在他的身上,面对危险时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了保全自身的行动。
不过在两秒后,任明空发现自己藏身的附近并没有子弹袭来的迹象。
他探出头去,却震惊地发现北极熊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它的胸口上有一片血红色的痕迹,子弹正中胸膛,或许直接在心脏里炸开,致使这样一头凶猛的极地野兽瞬间失去了生命。
小北极熊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嗷嗷地叫着,往妈妈身边钻去,在它的意识里,没有什么地方是比妈妈的肚子下面更安全的了。
偷猎者。
任明空顿时想到了这个词。
北极的偷猎集团为数不少,即便现在大力禁止捕猎北极熊,但只要有市场,就一定有捕猎。
小北极熊宝宝的嗷嗷声震着他的心,那幼小的身子无力地拱着已然失去心跳的妈妈,它还不知道,它最信赖的避风港此时已经倒在了偷猎者的枪下。
任明空深吸一口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刚好与他藏身的雪堆相对,以至于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竟然有偷猎者来到了这里。
那是一个不小的团队,大约有四五辆雪地车、接近十个成员,带头的人穿着白色的防寒服,脸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外面,他没有戴防风眼罩,或许是因为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气候,而且眼罩会影响他瞄准猎物。
从对方车上的旗帜,任明空认出了那是一支爱斯基摩人的队伍。
这是一类在寒带广泛分布的人种,自称为因纽特人,爱斯基摩人是他们的敌人印第安人给予他们的称呼,其含义为“吃生肉的人”,用来描述因纽特人生活习惯的落后与生产力的低下。
实际上,虽然大部分爱斯基摩人在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国际社会,但仍然有小部分从事着祖先的工作,过着远离世俗的生活。
这部分爱斯基摩人就是北极圈偷猎团伙的主要成员。
领头的偷猎者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猎枪,枪口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在北极圈的环境下,枪支降温很快,不需要等待太久就可以开出下一枪。
任明空难以袖手旁观。
他不是圣人,但对方撞到了他的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