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叹了1口短气,回答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进入冥界,站在这忘川河上,便1直有1种力量在吸引你。”
东宫逸立即低头看了看身上泛起的5彩光晕,这层如梦似幻的光自从他1过鬼门关便亮了起来。
他以为这是吞食5行本源,成为天行者,与天地同尊的荣耀光辉。
可在白云生眼里,此时的东宫逸像极了1根正在燃烧的蜡烛。
经白云生1提醒,东宫逸也这才忽然有了警觉,气运周天后,他发现体内的5行之力的确在飘散。
其实也怨不得他,吞食了5行本源之后,他的身体已被本源炼化——他便是5行,5行便是他。所以东宫逸才觉不出力量的散失。
而这丝警觉很快酿成了惊慌,东宫逸怒视着白云生,喝问道:
“是你搞的鬼?”
白云生无辜地1笑,不痛不痒道:“我1个区区6星仙人,怎会有力搞鬼。我只不过是在背后推了1把,帮助阁下贯通7星,成为天行者。”
东宫逸慌乱的神色里挤出了1道道狰狞,哆嗦着声音道:“我说5颗天珠里的本源之气为何会如此稀薄,原来是你搞的鬼!”
读者身
白云生坦然1笑:“阴阳两界互为1体,阴以生阳,阳以滋阴。天地初始,于冥界衍生出5颗本源天珠,守护阳界安定,真正的5行本源1直在冥界中。就像1棵大树,根与干在冥界,枝与叶在阳界。若是阳界的本源来到冥界,便如落叶归根,要重归大地。”
东宫逸听此1言,如闻天书,如听霹雳,醍醐灌顶道:“你是说···”
此时的白云生终于露出1丝冷笑,最后解释道:“你吞了阳界的5行本源,很快便会被冥界的本源本体吸收。”
冷汗,像瀑布1样瞬间流下了东宫逸俊朗的脸颊。
他慌乱地抬起双手,慌乱地看着4肢,身体上那层5彩的神光已经漫成了1层5彩的烟,正在从他体内散出,散向忘川河,散向无边无际的冥界大山。
他拼命地运转5行之力,试图封闭经脉,停止自己的燃烧。
可显然都是徒劳。
风也好,雨也好。光也好,电也好。
当1片叶子离开枝干,便没有什么能阻拦它回归尘土。
“不,不,不可能!我是天行者,我是永生者!不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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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逸野狼般转过目光,杀气腾腾地盯着白云生,咬牙切齿道:“你1个黄泉弃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果没有死1次,我可能也不会知道这些。”
说完,白云生的目光里终于有了几分怜悯。
“呼!”
杀气疾如烈风。
东宫逸眨眼间掠到白云生身前,1掌抓住了他的天灵,疯狂道:“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可白云生的眼睛眨也未眨,依旧平静地看着正在“燃烧”的东宫逸,说道:
“生有何惧?死有何惧?待你燃尽后,冥界的5行本源自会生出新的天珠。这段日子里,阳界有我留下的本源之气,暂时也不会崩塌。”
这句话就像插在东宫逸心口上的最后1把刀子,压在他肩上的最后1根稻草,没有疼痛,却让他难受地要命。
虽然他的力量1直在消散,可此时要杀白云生也只需吹1口气,打1巴掌。
但他按在白云生天灵上的手,却迟迟拍不下去。
白云生在东宫逸面前露出了最后的微笑,没有轻蔑,也没了怜悯。
“这就是你的因果,也是我的因果。”
听着这句话,东宫逸的手缓缓垂了下来,就像雨后初晴的花园里,1株野草垂下的枝叶。
他没有杀白云生。
他不想杀了。
他没有心气杀了。
就像1个被扎破的皮囊,再也不会被风鼓起。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这位天下无敌、不可1世的1代枭雄,反而对眼前这个无比弱小的对手感到了1丝莫名的恐惧。
这个不惜让他摆下弥天大局,自以为牢牢握在手心里的棋子,居然会让他感到恐惧。
他花了百万年的岁月,吞食了数不清的生之气,延续着自己本该早已枯竭的生命,就为了得成永生,就为了与天地同辉的这1刻。
这1刻已经到来了,可自己得到的却是这样的1切。
百万年的呕心沥血,运筹帷幄;
百万年的孤独寂寞,苦苦守候;
居然只是这样1个结局。
静静的忘川河,静静地流。
东宫逸身上的火焰越来越亮——仿佛1颗燃烧的舍利。
“白云生,我看错了你。你是1个永远无法预测的对手。”
白云生却道:“是你在深渊上,看得太久了。”
“深渊?”
身
东宫逸说出这两字,嘴里依旧不知滋味。
白云生望了1眼望不到边的忘川河,喃喃道:“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看可以,但别看太久。否则,你也会成为深渊的1部分。”
东宫逸有气无力道:“或许你说的对。可能只有融身这天地,才是真正的永生。”
久远的忘川河上荡起了1声久远的叹息。
这声叹息里夹杂着百万年悟而不得的苦闷与孤独,随着1江水,流向了不为人知的远方。
是啊,或许只有化身这天地,才能得到真正的永生。
白云生似乎也心生不忍,最后看了1眼苍老的东宫逸,准备离开冥界。
他并不想送别这个人。
他的送别只会留给朋友。
这个在背后害了他1生的人,显然永远不会是朋友。
可就在此时。
1件令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