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怎么做!”
这一问,等同于是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桑指了指没有人进行转动的磨盘:
“那里便是驱动装置,我和大帅一人一根,可以推动磨盘。”
“如今城镇之中,所有染上邪气之人……一个不留!”
“以他们的凄厉惨死,化作滔天怨恨!”
“至于地点,我也已经选好了!”
“大帅,就在刘氏庄园的广场地下。”
“那里……是铸造墙壁的最好选择!”
苍忽然说道:“两个人……恐怕不够吧。”
桑微微一愣,沉声道:“也许吧,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苍却道:“算上我吧。”
“我看着推动磨盘的装置,不是有五根木棍吗?”
“加上我,木棍也够用。”
“而且,多一个人,这滔天因果,便多一个人承担。”
“如此一来,你和大帅,也许都能活下来。”
此言一出,龙共金立刻说道:
“既然如此,我也加入!”
“大帅既然要推动磨盘,我不能不为了你们的身体考虑!”
“多我一个,大帅也许……”
显然,龙共金也知道,刘湘的时间不多了。
惠夫人深吸口气,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既然如此,也算我一个!”
桑不由地看向惠夫人:
“夫人,不需要强迫自己,本质上来说,我一个人,也可以。”
“这不是道德绑架,在这场灾难当中,没有谁是有义务,必须承担这样的罪业的!”
惠夫人挤出一丝笑容:
“事实证明……我们别无选择!”
“既然……身染龙脉邪气的人,就如同瘟疫源头一般,必须杀死的话!”
“这份恶果,我也应该承担!”
“毕竟……我不用死!我还能活着!”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情!”
“就让我们……同时承担这份……滔天大罪!”
“这样……我的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桑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风水师:
“风水师,刚才多谢你了。”
“安仁古镇之事,应能了结。”
“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风水师一脸复杂之色,但却并未拒绝:
“今日一别,也许……你我至此,缘分便尽了。”
桑笑了笑:
“风水师准备去哪里?”
风水师想了想:“我在姑苏,收了一个小姑娘作为下一代的继承人。”
“我会去姑苏待着。”
“诸位,你们保重。”
桑笑了笑:“嗯,保重!”
旋即,众人在自己也无法诉说的心绪之下,纷纷上了那庞大的高台。
每个人,都是站在了一根木棍之前。
桑沉声道:
“我再最后问一遍,诸位……可做好心理准备?”
“在制作坑杀之墙的过程中,我们也会被滔天业火焚身,纵然不死,却也会生不如死!”
众人均是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桑又道:“既如此,我们便开始吧!”
“当这血肉磨盘转动的顷刻,所有感染邪气的人,会不受控制的飞过来,化作光球,最后……凄厉而死!”
“希望诸位……能够撑住!”
说完,桑的眼中露出一丝决然之色。
这一刻,五人同时开始推动整个血肉磨盘!
最先受到牵引的,便是姜雪婵、余悸,以及一些在河畔生活的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被龙脉邪气感染的最为严重。
绝大部分人,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满眼的恐惧和绝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进入那磨盘之中!
眼角最后的余光,便是看着正在推动磨盘的五人。
“不!我不要死!”
“你们……你们丧尽天良啊!”
“母亲,母亲救救我啊!”
孩童的惨叫声传来,让惠夫人身形一顿。
身后的桑见状,立刻说道:“惠夫人,现在已经停不了了!”
惠夫人牙齿一摇,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再度开始推动磨盘。
这一刻,凄厉哀嚎响彻不绝。
天地之间,悲鸣如轰雷一般。
无数的凄厉哀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不受控制的飞落到磨盘之中。
声声控诉,声声诅咒,萦绕在五人身上。
反观五人,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
这一刻,哪怕是对一切仿佛漠不关心的苍,眼中也隐隐浮现出一丝黯然之色。
四川王刘湘,眼中也满是不忍。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他们甚至还有些熟悉的人,就这么露出绝望和恐惧的表情,在他们的面前飞过,然后坠入到磨盘之中!
“你……你是大帅!”
“大帅,救救我啊!”
“夫人,救救我,我还给你送过鸡蛋啊!”
“苍天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啊!”
“天理何存!”
“天道不公啊!”
忽然:
“噌!”
火焰无风自起,五人顿感五内俱焚!
那汹涌澎湃的业火,不断灼烧身体,甚至引得皮肤开始溃烂!
“坚持……坚持住啊!”桑仰头悲鸣着。
所有人的眼泪,几乎在刚刚流出的刹那,就会被业火蒸发殆尽。
但耳边的诅咒和控诉,却是越来越多。
整个安仁古镇的暴动依旧在持续,日月无光的灭世景象下,所有人也只能咬着牙,看着磨盘之内,不断涌出的血肉染红整个河流!
那一颗颗被剥离的,带着血丝的头骨,纷纷坠落在了旁边的地面之上。
此时此景,如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