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第五层，直接跨越到大昭寺。

在知晓了寂静相化身、血海观音身份和由来的空桑，已然没有再露出任何惊诧之色。

“看来……这里才是源头。”

“不……是只有那一位，才是源头……”

空桑双眼微阖。

在这漫长的，几乎跨越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因果当中，一切的一切，有一个很重要的起点！

赵悦呈？

贡布？

亦或者是卓亚？

还是兰图雅、李嘉彬、邓海，甚至是罗刹魔女、念青唐古拉山神等等，这些都只是这漫长因果当中重要的一环而已。

此时，空桑忽然开口说话了。

如同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某个人听。

“就以时间线而言，在这段因果当中最先出场的，是罗刹天。”

“罗刹天执着于成就佛法，因而产生心魔。”

“这份心魔被压制在了大昭寺下，形成了罗刹魔女，牵连到了被诱惑的兰图雅婆婆！”

“而后，香巴拉秘境诞生了对佛的质疑面，这两道灵光，各自进入了大呈子和卓亚的体内。”

“也就在此时，开启了大呈子、卓亚、贡布之间的奇妙因果。”

“变相的，牵扯到了李嘉彬，牵扯到了鬼头大刀邓海。”

“甚至于，因为护法不周，导致念青唐古拉山神，也被迫牵连到了这桩因果之内。”

“卓亚那边，因为是拉萨出生的女孩，天生受到班丹拉姆女神的庇佑。”

“因而，大昭寺内，这位大黑天的明妃，也被牵连其中。”

“明妃被牵扯，大黑天自然被牵扯。”

“再然后，更有香巴拉因贡布第二世被卷入其中，还有夜摩天插手此事。”

“如此往复，彼此串联，如同一个漫天罗网，找不到尽头！”

说着，空桑缓缓转身，看着面前空旷无比的广场。

眼神中，却仿佛看到了某个人：

“但是，所有人都身在局中，却有一人，由始至终存在于此又超脱于此。”

“莲花生大士，你苦心经营这弥天大局，是否要现身一见？”

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着。

片刻后，远处徐徐走来一道人影，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正是莲花生大士。

此时之祂，俨然如唐卡之上的形象，宝相庄严，金碧辉煌。

“你会来到这里，我很意外。”

空桑眼神复杂：“这一切之始末，不是大呈子，不是罗刹魔女，不是香巴拉的灵光，也让我非常意外。”

“而且……大士你似乎……并不打算隐藏。”

“否则的话，你完全没必要让血海观音和我做这个游戏。”

“只是……我很不理解。”

“你是密宗佛教的奠基人，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赵悦呈这几十年来所有的磨难，所有的悲剧，看上去似乎是因果巧合，可实则……似乎都是大士你来布置的吧。”

“是你指引了兰图雅婆婆。”

“也是你找到了念青唐古拉山神。”

“你还给了罗刹天一道谜题。”

“又暗示了李嘉彬前往香巴拉之法。”

“甚至于，也是在你的帮助下，我顺利抓住了罗刹魔女，找到了赵悦呈的意识碎片。”

莲花生大士依旧是笑容平和，双手合十：

“其实……你没必要如此防备我的。”

空桑沉声道：“防备你，是因为我想不通。”

“我明白了血海观音存在的意义，也明白了寂静相化身存在的意义。”

“你是密宗的创始人，你掌握着这世界上最纯正的佛法源头。”

“如果按照佛门教义来说，血海观音、寂静相、观音明妃、盲女卓亚，甚至是贡布，他们都是你的化身，也都是佛法当中的一环。”

“如此戏剧化的一切种种，未免太过的巧合，太过的故事化，也太过的……附和某些佛法学说之中，对于佛的定义。”

“那就是……转世灵童！”

莲花生大士微微点头，

“你能看的这么清楚，我没有想到。”

说着，莲花生大士双手合十。

整个大昭寺宛若产生共鸣一般，一尊尊被供奉的神像开始放大，开始屹立于天地之间。

空桑抬头看去，却发现了一丝问题。

视线中，班丹拉姆女神是“活生生”的站在那里。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对方的情绪。

可是……在面对那最为重要的释迦摩尼佛的时候，却不免有些奇怪了。

只因……那就是一尊佛像！

虽然宝相庄严，虽然恢弘无比，可就只是一尊佛像，并不似班丹拉姆女神一般，乃是以一个“生命”一般的存在现身的。

很快，空桑便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所有和班丹拉姆女神一样的，虽然也是佛教当中的护法神、明妃等等，但是在此之前，他们都是藏族本地神话当中就已经存在的。

要么，就是在印度教婆罗门神话当中存在过的。

换句话说，反本溯源来说。

祂们先是神性，然后才是佛陀菩萨！

可是，由始至终，就不曾出现在神话当中，只存在于佛经当中的，便只是雕像而已。

忽然，脑海之中闪过的一道灵光，让空桑想到了什么。

他瞳孔一缩，震惊之余，更是本能的离莲花生大士远了一些！

“看来，你是明白了我的想法。”

莲花生大士轻叹一声：

“但是，你似乎也不能理解。”

空桑的面容开始严肃起来：

“大士，你已经是密宗佛教的奠基人，你本人更是因此而成为了超越‘人’之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