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桑和阿诚坐在一侧,赵真人则是将门关上之后靠在一旁。
龙龟尤丹,将自己的遭遇告知了雪松陈浩和墨竹之后,两者皆是露出惊诧之色。
“黑山……竟然在你的身上落了巫术?”墨竹眉头紧皱:“随着当年之事过去以后,龙龟没有再跟黑山接触过,竟然还中了巫术……”
“雪松,你这边……”
雪松陈浩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当初,为了确定黑山的打算,我便假意和其合作,待在了黑山村。”
“这么看来……也许我的体内,也已经被黑山埋下了手段。”
“这倒没什么,只是……可惜了,没有找到长春水。”
桑给众人泡着茶:“十长生中的水图腾?”
雪松陈浩道谢一声,接过了桑递来的茶杯:
“当年之事……”
“唉,当真是一言难尽。”
“这样吧,横竖……鄙人原本也打算接触到主君,并想办法让主君回想起当年之事……”
“不若……仙人陪着一起一道看看?”
桑思索片刻,同意了雪松的建议。
很明显,如今整个兰溪镇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前世的阿诚,以及句丽王朝的十长生图腾传说。
只有弄清了当年之事,也才能知晓,如何解决。
在得到桑的同意之后,雪松和墨竹对视一眼。
两人旋即运转神力,点燃了桑面前的一盏白色油灯。
随着灯火燃烧之下,桑和阿诚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恍惚起来。
视线,在火光之中越来越模糊。
火光,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
在一阵昏沉之感下,桑和阿诚,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赵真人则是微微紧绷着身体,一方面是提防兰若寺之外的动静,一方面是提防眼前的三名图腾。
……
另一边,宁府之内,丹鹤张琳、白鹿宁琦,看着已然供奉好的血食,满意的点了点头。
“龙龟那边靠不住,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白鹿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丹鹤沉声道:
“当初让你和龙龟那边定下契约,本就是想做个备选之需。”
“龙龟虽然受伤最重,但和主君本身的业障,却是最少。”
“若按华夏九州的因果来推导,龙龟最先见到主君的概率也是最大。”
“所以……罢了,我们开始吧。”
只见四周那些佩戴着傩戏面具的丫鬟仆人,一个个恭身站在不同的位置。
他们的手中,各自捧着一盏油灯。
丹鹤手中已然多了一把羽扇,轻轻一扇之下,伴随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油灯,纷纷燃起了灯火。
紧接着,墙壁上已经挂好的灯笼,也亮起了火光。
这让原本有些漆黑的宁府大院,骤然通明起来。
紧接着,布满了血食的供桌前,丹鹤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了其面前。
膝盖之上,已然多了句丽王朝的传统乐器——玄鹤琴。
“呼……”
轻吐浊气之下,丹鹤开始拨动琴弦。
独特的音色,瞬间回荡在了整个庭院之内。
一旁的白鹿,也戴起了八十大王的面具,身着满是布条的法服,手中的鹿角叉在这一刻被其当成了巫祝的祝器。
随着玄鹤琴的演奏,开始在庭院之内翩翩起舞。
与此同时,四周的丫鬟仆人,也随着白鹿的律动,而开始了古老的句丽王朝之舞。
他们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圣和祝祷的意味。
白鹿围绕着供奉的餐桌,虔诚的舞动身体。
面具之下的丹鹤,则闭着双目。
玄鹤琴的曲调,从一开始的古老绵长,逐渐化作铿锵杀伐之态!
随着音律的变化,白鹿的动作也开始变了。
如果一开始,是带着一种缥缈的韵味,现在就多了一份驰骋疆场的杀气!
“咚!”
“咚!”
“咚!”
琴声阵阵,如同战鼓声声。
耳边,隐隐传来的兵马之声中,忽然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面具下,丹鹤和白鹿的眼神骤然一凝。
来了!
只见宁府原本关闭的大门,竟是在这一刻缓缓打开。
伴随一阵阴风,一些黑色的如同浓雾一样的触手纷纷探了进来,从四面八方,绕过了那些手捧油灯起舞的丫鬟仆人。
最后……来到了供桌之前。
黑雾逐渐凝聚,化作一张似是怨恨表情一般的傩神面具。
“这是……”丹鹤心中一惊:“八十大王的怨憎面吗?”
念及至此,丹鹤手中的玄鹤琴却不敢停下。
白鹿的巫祝之舞,也未曾停止。
这一刻,就好像是十长生的两位图腾,用歌舞祝祷取悦着眼前这位八十大王的怨憎面。
这位怨憎面,似乎也非常满意,眼神在白鹿和丹鹤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终于:
“汝有何愿?”
两者同时一颤。
这是只有他们听到的声音。
一时间,白鹿也好,丹鹤也罢,激动的停止了表演,并匍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