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被我制造出来,本来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你替死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房间内,桑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汪直逗弄着在怀中打滚的石犬小洋:
“父亲……我怎么可能,让你以自己魂魄所做的生灵,为我替死?”
说着,汪直看向了青然,又看向了桑:
“而且,你也休要瞒我。”
“你两鬓的黑发,明显是染上去的。”
“你是算到我的劫难,让青然立刻突破了限制,对吗?”
桑一愣。
青然耸了耸肩:“看吧,我说了,你这儿子比你还精,你瞒不住的。”
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罢了,你且好好休息。”
“海西女真已经元气大伤,但是你留下来收拾善后是最好的。”
“我先和三青鸟回去。”
“若是被皇帝知道了,恐怕不妙。”
……
一路上,桑不由地忧心忡忡。
因为按照之前的卜算,汪直此次乃是大劫。
可如今……虽说平安是最好,但劫数消解的却太快了一些。
这有点不符合他的预期。
“莫非……是有什么我漏算的事情吗?”
桑并不知道,他的确漏算了一件事情。
就是汪直为了让他尽快恢复,不惜和花神宫合作。
他更不知道的是,花神宫花道楼只是为了利用汪直,离间他和皇帝之间的交情。
原本精明的汪直不会中计,但因为他的原因,却宛若病急乱投医一般的,就和花道楼仓促的缔结了合作。
以至于……
……
桑回到皇宫之后,在看到自己庭院周遭竟然站了那么多士兵之后,心中不由一紧。
是兵部侍郎高密?
桑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可是……兵部侍郎的密信传送的再快,应该也没有他和青然的速度快才对。
那会是……
忽然,桑瞳孔一缩。
难道是信!
他记得,先前他有在给汪直写信来着!
忽然:
“国师大人。”一名宦官走上前来。
桑眉心一皱。
对方是东厂的人!
那宦官贼眉鼠眼,带着一丝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陛下让你过去一趟。”
桑双眼微阖,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翻箱倒柜的情景,让桑心中一沉。
不会错了!
皇帝是看到自己写的信了!
他的目光看到了那被杂乱的扔在床榻上的蟒袍,那是他刚刚为汪直完成的。
东厂的宦官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国师,你还愣着干什么!”
桑却幽幽问道:
“我辛苦制作的蟒袍,是谁给我弄成这样的?”
“都脏了。”
面无表情的将蟒袍上的灰尘掸了掸。
青然眉心一跳,默默的走到了门口。
那名宦官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更进一步:
“我都说了,国师大人,你……”
话音未落,桑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意。
转身顷刻,拂尘如软鞭一般直接一抽!
“旮沓!”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下一刻,却见那宦官的脑袋已经直接转到了背后,整个人的表情定格在那副小人得志上。
“哎?”
那宦官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顷刻间,所有守在这里的士兵呼吸一滞,看着桑的眼神,没来由的恐惧起来。
“这是我为我孩子缝制的蟒袍。”
“在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最好已经把这件蟒袍给我洗干净了。”
“不然……这条狗,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桑蹲到地上,一只手抓着对方的头发,就这么一提。
下一刻,血液迸溅。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里,桑提着血淋漓的人头,和青然离开。
……
“桑先生,你的道行……”
桑点了点头:
“距离道行消散,还有一天的时日。”
“原本我一直打算用怀柔的方法,让皇帝疑心不要那么重。”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看到我那封信,我们之间应该就没有什么缓和的空间了。”
“横竖汪直这孩子的杀劫已经过了。”
“大不了趁着道行还在,撕破脸!”
说着,两人来到了朱见深面见文武百官的地方。
此时此刻,有部分核心的朝臣没有离开。
整个宫殿四周,也都是被重兵把守。
当他们看到,桑提着一颗人头前来的时候,纷纷呼吸一滞。
甚至连朱见深也没有想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国师,你!”
桑却面无表情的将人头丢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流淌了一路,看的一众文武百官心惊不已。
“椅子呢?”桑问道。
周围的人浑身一颤。
朱见深脸色阴沉,却还是扬了扬手。
坐在太师椅上之后,桑缓缓说道:
“陛下应该是看到了,我给汪直的那封信,对吧?”
“陛下会恼怒,我能理解。”
“不过……陛下也想一想,我若真的对大明朝有所敌意的话,我会从成祖时代开始,一直守在这里吗?”
朱见深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