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法海笑着擦了擦桌案上的茶水:“既然来了,坐吧。”
......
谈笑之中,夕阳西下。
法海心知温庭筠会回来再找自己,可他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这位大文豪便来到了寺庙。
这一次,温庭筠的失魂落魄,就连常人都看得出来了。
凑近了之后,法海看着那惨白的脸色,微红的双眼,还有满身的酒味,许是一夜未眠。
法海点了一块安神的沉香:“施主今日怎么......”
温庭筠身上还有些朦胧醉态:“禅师,她拒绝了!”
法海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开口。
“我将信给了她的婢女绿翘,但......我苦等一夜,终究没有等到她!她,对我是死心了吧!”
法海终是露出一丝不忍之色:“许是.....玄机施主,并没有接到你的信呢?”
“呵呵.......”温庭筠发出一阵凄苦的笑声:“不会的,她和婢女绿翘感情很好,绿翘不可能没有收到我的信的。”
“我原本想着,只要玄机能够现身。我今日就去好友李亿家中说清此事,请他将玄机还给我,可是现在......”
法海摇摇头,不禁道:“情爱之事本就断人心肠,你们文人之间的风雅,我一个和尚不太懂。但此事回归本源,恶因,在施主你身上啊。”
“如今,因果回应,你因爱别离心神憔悴,又是何苦。”
片刻之后,法海泡了一杯清茶放到温庭筠面前:“施主还是喝杯茶,醒醒酒。不论前景如何,重新打算吧。”
温庭筠却似乎醉的更厉害一般,趴在桌上毫无形象的傻笑起来。
“禅师.......的茶,真是非同一般.......近期,我准备着手编撰一部关于茶道之书,定要与禅师好好讨教......好好讨教.......”
看着趴在桌上的温庭筠呼呼大睡,法海摇了摇头。
起身寻来一块厚绒给温庭筠盖上之后,法海便盘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渐渐睡去。
......
直到第二日方醒,却见温庭筠已不见了踪迹。
桌案上,只留下了一张纸,四个字——多谢好友。
一声好友,算是这个大文豪对法海的钦佩与认同。
法海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一场红尘事啊.......”
......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
花开花落之下,法海和温庭筠已认识许久岁月。
温庭筠因官职在身,倒不如奚宣一般经常来寻他。
但每每找来,往往则是一夜。
法海虽看出温庭筠的精神逐渐好转,但眼中那抹哀愁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日,静室之中,温庭筠忽然说道:“李亿.....彻底和玄机,断了往来。”
“因为......裴氏!”
温庭筠的话让法海一愣。
法海愣神,是因为他化名法海,所顶替的对象正好也是裴氏之人。
但温庭筠却回错了意,以为是自己的话让法海误以为是在迁怒他。
当即,温庭筠连忙说道:“好友,你误会了!我知道你也是裴氏宗族之人。”
“不过,李亿的结发妻子和你之间,不过是远亲,算是宗族的分脉,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法海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好友,你该放下了。”
“放下......吗?不愿,也不能啊......”温庭筠忽然问道:“好友啊,你可有无法放下之事?”
法海呼吸一滞,眼神中那刹那的深邃下,幽幽开口道:“好友可听闻......洛阳之灾?”
“洛阳?”温庭筠一愣:“你说的莫非是书中记载的,不知何处的洪灾大水?”
法海点头:“不错。”
“可是......洛阳之事已过了百年左右,好友为何对这等事情不愿放下?”
“是啊......”法海转而一笑:“好友,其实你还是幸运的。虽说情催人老,可在乎的人终究还好好的活着。”
“然而死去的人,终究只能活在我们的记忆之中,这才是最不幸的啊......”
......
与此同时,酒店之内的刘正业三人有些紧张地看着墙壁上的时钟。
“空桑已经睡了一天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刘正业有些焦急:“张鹏,部长那边有再发信息过来吗?”
张鹏无奈道:“善恶司的分部成员早就埋伏了四周。但是,部长也说了。分部成员也有自己的任务,脱离不了岗位太长时间的。”
陈涛却道:“但是,按照上一次我们在紫金钵当中的岁月来说,空桑没有那么快可以醒来!”
就在三人焦急万分之时,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忽暗忽明。
屏气凝神之中,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呢喃低语。
三人顿时脸色大变:“不好,来了!”
话音刚落,却见窗户口,被附身的李旭源,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间内,正在沉睡的空桑,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法海......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