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一声长叹:“自我把身子典给了押司,押司便管我吃,管我穿。但押司却忘了,婆惜也是二九年华。整日在这里独守空房,冷冷清清,寂寞难耐。难免做出了些对不起押司的事情。”
说着还掉起了眼泪。
宋江面色困顿,眉头一皱。
“嗨,你不要哭。我又没有怪你。”
阎婆惜却道:“押司要是真的怪我,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可你一句话也不说,分明是心里没我。”
宋江抬眼一瞧,心想:“你说的倒是不错。”
阎婆惜看宋江如此绝情,便提出了要求:“既然如此,就请押司立一个字据,休了婆惜。”
她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在了宋江身前。
“既然押司不愿要婆惜,那便放我离开,婆惜日后也好另寻出路。”
宋江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阎婆惜,叹了口气。
索性不过是个玩物。
他拿起了笔杆,斜眼看着阎婆惜说道:“若是张文远的主意,我就成全了你们。”
说着便在纸上动起笔来。
那婆娘还不满足。
开口要到:“若押司真的想成全婆惜,那便将这院子,和吃穿用度都送于婆惜,日后不得讨还。押司是个善心人,你就好事做到底吧。不然婆惜日后无法生活啊!”
宋江忍了口气,左右不过几百两银子。
在别人眼里算是个大数字,在他宋江眼里却不算什么。
宋家世代在郓城县为吏。
家里又是大地主,有良田千顷。
本人在郓城县衙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吃。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押司。
不管什么人当郓城县的父母官,这里都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宋江。
他看也不看就答应了下来。
“我依你便是!”
宋江黑着脸写完了休书,又见那婆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盏朱砂。
哼,看来是早有准备。
宋江心道:“这婆娘,早点休了也好。免得将来污我名声。”
阎婆惜拿着梦寐以求的休书,手直发抖。
她憋着一口气说道:“好个无情无义的宋三郎,我就不信我阎婆惜只有这么一点魅力,让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宋江从衣架上取下了外服,套在身上。
阎婆惜将休书放在桌子上。
伸手去捉宋江。
“三郎别走,再让我陪你一晚吧,婆惜定让三郎快活。”
宋江此时只觉得眼前这个美貌的女人很恶心,一点呆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他不着痕迹的抽开了袖子。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说着便一边系着外衣,一边下楼去了。
阎婆惜呆呆的看着宋江远去的背影。
顿时气上心头。
她伸手拿起了手边架子上的招文袋,一把摔到了地上。
只听“当啷”两声脆响。
那招文袋里掉出了两件闪闪发光的物件。
一件是黄澄澄的金砖。
阎婆惜飞快地扑到地上,将金砖捡起。
拿手一掂量,足有十两重。
她将高兴的将金砖收进袖子里,似是害怕有人跟她抢。
转而拿起了另一件东西。
这是一把银光闪闪,刀柄镶嵌着三颗颜色各异宝石的匕首。
宋江将这把匕首放在招文袋里,一是为了防身,二是为了增加招文袋的重量,压住衣角。
这样走路要是走的快了,或者风大了,也不会让衣角乱飞,可以时刻保持风度。
婆娘将那压衣刀放回了招文袋里。
却又看见了另一件物品,这可是件要命的东西。
正是晁天王给宋江的感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