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也有这个方面的担忧,但是事实确实如同外面那个信使所说。
筑阳商行能有今日规模,很大程度上是靠着童贯的影响力。
对方知道陆阳就在商行,派人来请,要是不去,那可就把最大的靠山给得罪死了。
陆阳把商行经营到如此程度,说放弃就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这家商行凝聚了他大半的心血,还有少华山兄弟们一年的努力。
“我想事态也许还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朱武叹了口气,当初陆阳跟他说林教头就是抱有侥幸心理,才会被折腾得那么惨。
现在在他看来,陆阳也如当初的林教头一般。
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吗?
现在童贯目的不明,去了,商行尚有一线生机,不去便是摆明了心里有鬼,死路一条。
陆阳愿意赌一次,只要赌对了,自己就还能接着闷声发大财。
朱武知道自己不可能劝陆阳直接放弃整个筑阳商行,这不只是陆阳的心血,这也是他朱武努力的成果。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势必会与商行共存亡。
但是聪明的朱武早就已经料到,此次童府有请,很可能会是一场鸿门宴。
“官人去吧,只是请许我临时调度阮氏鱼行和私商部队的权力,万一出了事情,我好去救你。”
陆阳嘱咐道:“好,我给你留一份文书。你可凭此文书调度我麾下所有的力量,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货色。他们这个层次的人,都要脸面。再怎么下作,也要讲究个巧立名目,不至于直接将我害了。”
两人话毕,一旁偷听许久的武松猛地掀开帘子进到后堂。
“哥哥,虽然武松不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而去。要是有危险的话,请许武松同往。”
陆阳按着武松的手说道:“好兄弟,你有这心意,哥哥就满足了。只是此行你不可与我同往。”
武松问道:“为何?”
“因为你是我最大的依仗,所以万万不可跟我一起陷进去。”
陆阳来之前完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复杂,林冲、鲁智深、庞万春还有阮家兄弟跟张顺他是一个都没带。
身边唯一一个武力超群的猛人就是武松了。
童贯要真是想对自己下手,武松在外面好歹还能找个机会营救一下。
陆阳掀开帘子出来,躬身抱拳笑道:“让上差久等了,小人接到消息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适才刚从后门进入,多有怠慢,望岂恕罪。”
那人也不想跟陆阳白扯这么多,只说道:“既然陆东家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童贯府中,赵良嗣正在伺候童贯用茶。
这位身强体壮的老太监,纵然已经年过六旬,却依旧神采奕奕。
他此时一只手臂的手肘放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脑袋。
“良嗣,此时就动陆阳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杀鸡取卵的意思。”
赵良嗣回禀道:“恩相,这陆阳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一开始只说了白酒的利益分配,随后却又拿出了棉布、皮革、药材等物。要是没有恩相的影响力,他哪有机会这么快速的扩张势力。现在他挣了钱,竟然想把这一部分银子都装进自己口袋里,分明是欺负太尉仁慈啊。”
“再说了,前不久我刚接到从北边来的消息。女直完颜部的完颜阿骨打已经统一了女直各部,还在宁江一带重挫辽军。就在几个月前,他已经在北方称帝,国号大金,建元‘收国’,我几年前与恩相谋划的场面已经成了一半了。”
“现在只等着阿骨打挥师南下,我们便可与其取得联系,到时候两面夹击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恩相名垂青史指日可待,就在几年之内。”
“这陆阳对恩相阳奉阴违,借恩相之势谋取私利,本就该严惩。不过他手里似乎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进货渠道,能大规模弄到辽国、高丽甚至是扶桑的奇珍异宝。这条商道之隐密,甚至连筑阳商行的大部分掌柜都不知道。”
“现在光是这条渠道带来的利润已经不输给遍及全国的白酒产业了。要是再发展一年,我估计最少还能翻上个两三倍。”
“恩相先前光是和那几家分白酒的收入,去年一年就有三四十万贯进账,要是能把这下金蛋的母鸡攥在自己手里。那得到的利润,可不能跟现在同日而语了。”
“离开战没有多久了,恩相也得加快速度,积攒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