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家门人面露迷茫之色,“这个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今日初次相见,互不认识,哪有什么可说的?”
白一凤也不恼怒,事已至此,李思纯也香消玉殒了,一切都不可挽回。
人性原本就是如此的狡诈,无黑无白,可黑可白。黑白之分,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白一凤不缓不急地问道:“你要带着李思纯去哪里?”
李家门人道:“师姐死了,我得带她回家。”
白一凤冷笑一声,问道:“她的家在哪里?”
李家门人虽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好生厌恶,但是还是不敢表达出来。因为这人与青蛇的那一战,展现出了绝对强横的实力。
他只得耐着性子道:“在三江郡城内。”
白一凤双手背负,似在问他,又似乎在问自己:“我们刚刚经过空间跳跃,从时空阵法之中飞渡过来,便立刻有人潜伏过来,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
李家门人的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起来,双腿似乎有些发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有山风徐徐从林间穿过,摇曳着这遮天蔽日的枝叶,发出细细碎碎枝叶互相撞击、摩擦的“沙沙沙”响声。
这些“沙沙沙”的声音就好像在李家门人的心头响起,顿时觉得这莫名而起的山风好凉。
李家门人咽了咽唾沫,说道:“可能是巧合吧!”
白一凤摇了摇头,讥笑道:“巧合?什么叫巧合?精巧的安排,达到目的,最后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发生得很合理?”
白一凤突然冷笑起来,“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巧合?一切的事情都有前因后果。李家将你养大,李立辰教你修行之法,待你如子侄,你为何要如此?”
李家门人立刻摇头,慌张地说道:“没有,我没有。”
白一凤露出嘲弄的神色,问道:“你身上刻上的灵魂印记,那手法实在太过粗糙。说吧,是谁,为什么?”
李家门人立刻跪倒在地,既然被白一凤看穿,他便知道,一切掩饰与欺骗都不再有任何用处,哭诉着说道:“是轩辕家族,他们在我身上留下了灵魂印记,对我进行灵魂定位,方便他们知道师姐的行踪。我也不想,我是个孤儿,是师父将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教导我修行,待我如亲生。是师公将我抚养成人,为我规划人生。但是我不想死啊!”
李家门人抱着李思纯痛苦大哭,尤其是看着李思纯惨白的脸,感受着渐渐变冷变硬的躯体。
这个自小便看着自己长大,以大姐大的身份督促自己好好修行的少女,因为自己的参与,已经香消玉殒了。
师姐给了他最好的童年,最美好的少年,以及最期待的未来。
感受到了亲情,感受到情窦初开的羞涩,渴望被爱的期盼,日夜思念的煎熬中带着的那一丝丝幸福。
当一个人的童年,少年时期只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的时候,那么人类最原始的情感,都会全部给到那个唯一的身上女性身上。
李家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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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李思纯紧闭双眼,毫无气息的脸,内心极为恐慌,白一凤冷漠的双眼紧盯着他,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就感觉一把刀悬在他的头顶,他开始道心不稳,情绪崩溃,不甘心地说道:“我从死人堆里师娘刨出来,我知道面临死亡的那种滋味,我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了,我恐惧死亡,我还不想死,我想跟师姐成婚生子,白头偕老,可她不喜欢我,我比不过李三派,我就想活着。”
“轩辕剑泉将我掳走,他调查过我的过去,知道我悲惨的童年,他跟我说了许多关于死亡的可怕。”李家门人在白一凤的注视下,道心彻底崩溃,“他将一些凡人抓来,让我瞪着眼睛看他将那些凡人凌迟处死,看那些凡人被吓死,看那些凡人被割断手腕流血而死,看那些凡人中慢性毒药而死,看那些凡人感染瘟疫而死……好好多好好多的死法,他们死之前都是面露恐惧,痛苦地哀求。他们大小便失禁,嘴里胡言乱语地说着一些话,他们脸上得惊恐让我此生我难忘,我不想死,我真得不想死,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但是师姐她不喜欢我,另外两个师弟都喜欢师姐,我们三个多喜欢她。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我们四个一起长大,只有师姐一个是女子,我们不喜欢她,不爱她,还能是谁了?”李家门人像是步入疯狂的状态,“李三派也喜欢师姐,他是天之骄子,一道门的希望,大家都说他修行资质极佳,就连师公都说他有止境之资,也鼓励师姐与李三派在一起。我也想得到师姐,我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师姐?”
白一凤摇头苦笑,幽幽叹息一声,底层人就是如此的悲哀,只有做一个棋子的份。
她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甚至达到崩溃边沿的李家门人手中去抢走李思纯的尸体,但是被李家门人紧紧抱着,摇头大喊:“你不要跟我抢师姐,我生不能与她同床,死我也要跟她同穴。哈哈哈,这样师姐便只能喜我,爱我了,阴间里我们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哈哈哈……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要把师姐交给轩辕剑泉,让他解开我身上的灵魂印记,要不然我会死的。”
轩辕剑泉在施展这一门有损灵魂的神通的时候,便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李家门人。
白一凤将一股真气渡进他的体内,立刻发现了轩辕剑泉在他的灵魂印记之中藏了一记杀招,就潜伏在他损伤的灵魂中。
以白一凤此刻的修为,怕是无能为力,完全无法救他。
虽然他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关于他的对错,白一凤也很难说清,底层人的悲哀,就是如此,与对错无关,最悲哀的是有一些人仗势欺人,不让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