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不要慌，爸爸过来看看。”舒金海想过去看南竹的鼻息，这被抱着他的舒梨恶狠狠的一巴掌拍开。

“您只管打急救电话就好。”舒梨颤抖着声音说。

其实她刚刚探过了，她一进来发现摇不醒南竹之后，就这样做了，而南竹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或许更应该把几乎去掉，南竹已经没有呼吸了。

可是你让舒梨怎样接受呢？陪伴着自己十几年的母亲，突然就这样离世。

这样没有丝毫征兆的离开。

“梨梨，妈妈教你唱《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

“梨梨生日快乐，马上梨梨就可以上小学了噢。”

“那爸爸为什么不陪我过生日啊？”

“没关系呀，梨梨，爸爸他忙着要挣钱那，不然就不可以给你买生日礼物了。”

“妈妈，钱很重要吗？”

“很重要，但是并不是最重要的，世界上有好多东西都比金钱重要。”

“嗯？不明白。”

“比如陪伴，喜欢，快乐等等……”

“还有妈妈和爸爸，对不对呀？”

“对，梨梨真聪明。”

“爸爸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他总是不陪我。”

“不是啊，梨梨。爸爸很忙。”

“他还骗我，我以后不要爸爸了，我只要妈妈。都说了不可以骗人的，他还骗人。”

“梨梨讨厌骗子啊？”

“我讨厌爸爸骗我。”

“哈哈哈，以后梨梨你会发现世界上还有好多骗子，甚至你自己以后也会骗人的。”

“真的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

“妈妈可不可以永远陪着我啊？”

“没有人可以永远陪着你的，梨梨，但是妈妈会尽我所能地陪你旧一点。”

“好！”

“好，妈妈……”舒梨更咽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这就是您能陪我的……的最后了吗……”

舒梨的声音很小，连抽动鼻子的声音也很小，舒金海根本听不清楚她说的话。

舒金海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南竹，看着这张有点陌生的脸。

她是自己的前妻，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的妻子，但是她确实是一个好的妻子，尽管她也对自己的丈夫没有爱。

算了，是自己让她失望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她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一点爱。

自己好像也几乎没有认真看过南竹，而南竹也从来没有像这样安静。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舒梨小声地哼着，抱着自己的母亲，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睡觉一样。

终于救护车赶来了，舒金海帮忙把南竹抬上了救护车。

“您是？”医护人员面色凝重地问舒金海。

“她的丈夫。”舒金海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回答，又指了指不远处跟着来医院的舒梨，说，“那是我们的女儿。”

“您过来一下。”医护人员后退了几步，严肃地说，“病人已经没有呼吸了，而且身体几乎僵硬了。”

“根据我们医院的判断，是煤气中毒致死的。”

“病人甚至服用了大量的感冒药，已经远远超过了平时用药的剂量。”

“至于其他的，我们不便过问了，希望您自己可以想明白，病人生前服用大量的感冒药是否为无心。”

“还有，请您节哀顺变。”医护人员慢慢说完。

舒金海听完愣住了，默默回答说：“是一场意外吧？”

“您看这个报告单再作定夺。”医生递给他一张纸。

舒金海看完神色大变，有一瞬间差点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

“我们比较相信病人的死亡是非意外。”医生说。

南竹……你对自己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