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剑堂,过剑门,走过一段长廊,长廊两侧是剑堂所刻天下名剑雕塑,虽不得其神,但亦能透过雕塑感知一二名剑风采。
长廊尽头是一宽敞演武场,比起自家几十亩良田所占还广,中央立着一丰神俊朗人物雕像,柳城剑堂首席,四品剑客,杜善安。
剑分九品,剑客亦分九品,九品之下皆不入流。一品剑客剑州独占,二到九品剑州与大陆共分,一二品剑客不过一掌之数,三四品为上,五六为中,其余皆为下。
柳城能占有一上品剑客,乃是柳城之幸,也是外敌不敢进犯柳城的保障。
观此雕像,众人不禁感叹万分,敬仰之色溢于言表,自行脑补柳城剑客风华绝代之姿,不禁更是让人神往。
李守岁看向身侧,那借剑与己的少女,相仿年纪,清秀侧脸,一袭青衣,这少女大概偏爱青色,佩剑青色,衣着也是青色。
“李守岁。”李守岁伸出手。
“叶悉茗。”少女握住,浅笑,眉眼弯弯,清秀侧颜煞是好看。
“考核完,我会还你佩剑。”李守岁指了指被自己挂在腰间的青色佩剑,断掉的佩剑也未被李守岁丢弃,所以此刻腰间挂有两柄佩剑,显得李守岁瘦小。
“当然要还,毕竟我穷。”叶悉茗摆摆手。
“今日之恩,他日定当回报。”李守岁抱拳。
“我等着。”叶悉茗无所谓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话间,考官立于杜善安雕像之下,朗声道:“考核分两关,一是剑压,二是剑招。”
“首席于雕塑之下留有一剑,我会放出一缕剑压,木牌撑过十息者可进入下一轮,金牌撑过五息即可。”考官将手掌放于雕像手中剑上,等被考核者做好准备,便是打出一道光印。
顿时,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以雕像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压力即像巨石压顶,又像风刃摩擦,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压垮接受考核的众人。
李守岁在重压之下,双腿颤抖,额上冷汗直流,时间只不过才一息,这就是四品剑客的一缕剑压吗?难以想象若是彻底释放这一剑,该是何等威力,怕是不过一息便会被压成粉末。
周遭少年少女也不好受,两息刚过,拔剑之声入耳,佩剑插入身边土地支撑身躯,承载压力,三息之时,在场竟只剩李守岁、叶悉茗和那斩断李守岁佩剑的少年尚未出剑。
考官看着眼前情景,倒也并不稀奇,正常来说,这般年纪,尚未修习剑诀,面对四品剑客极小一缕剑压,能撑过五息者算有点天分,撑过八息者资质下乘,十息者才算是中等资质。
虽说剑堂不论出身,但练剑不是,没有天赋者练剑是难上加难,剑堂资源有限,资质下乘及以下者,不必要耗费资源培养,至于金牌持有者,大多耗费的是自己家世的资源,所以得另说,只需有点天分即可。
时间四息之时,接受考核的十人,已倒下五人,倒下之时,考官便是派人为其屏蔽剑压,送出剑堂,同时也代表此人失去了资格,若想练剑,剑堂的路便走不通了。
过五息,又倒下两人,此时只剩李守岁、叶悉茗和那纨绔少年,按照金牌的标准,少年已是过了这关,不过他还在撑。
过六息,少年抽出那把名师锻造的好剑,颤抖的身形顿时稳住。
过七息,少年倒下,被考官派人屏蔽剑压,放在一旁休息。
过八息,李守岁青筋暴起,死死咬住牙冠,拳头攥得青痛,一旁的叶悉茗也是满脸通红,但二者并未拔剑。
过九息,李守岁感觉自己已经快被重压压垮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欲拔出叶悉茗借与的青色佩剑,不过转头看见叶悉茗微微摇头,便作罢,继续硬撑。
十息,终于靠自身撑不住剑压,二人双双抽剑支撑,利剑刺入地面,放出沉闷的声响。
十息过,剑压如潮水般退去,突入起来的轻松感,让二人打了个趔趄,瘫坐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考官看着二人,眼中难得的出现一丝赞赏,今日考核三百多人,能在第十息才拔剑支撑的不过十余人,若是第二关通过,此二人必是前列之人。
不过短短十息,李守岁却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只是一身臭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而那断了李守岁佩剑的少年,见李守岁撑过十息,一脸不满,似是愤恨家世不如自己的贱民在这场考核中竟比他优异。
不理会少年的目光,李守岁倒是将目光移到手中青色佩剑之上,考核之前尚未出鞘仔细观察,考核中也由于巨大剑压尚未察觉,此剑竟意外的轻盈,出鞘之声清脆,剑身轻薄但不失锐气,当得上一把好剑。
“剑名,青峰。”叶悉茗缓过气,见李守岁打量此剑,说道。
“快剑!不比田师所铸之剑差,甚至更好。”李守岁轻抚剑身,回道。
“你见过铸剑大师田师所铸之剑?”叶悉茗疑惑,她见过李守岁的断剑,不过市面十文一柄的凡剑,何以能见铸剑名师所铸之剑。
李守岁才想起少年炫耀名剑之时叶悉茗尚未到来,便朝少年方向努了努嘴,讪笑道:“我的凡剑可是跟名剑好好比试了一番,完败。”
叶悉茗看向少年,咧嘴一笑,用凡剑和名剑比试当然完败,不过能得到铸剑名师所铸之剑,这富贵少年家世在柳城可不一般。
少年看叶悉茗打量自己,便是恶狠狠回瞪了一眼。
叶悉茗一脸古怪:“他属狗的吗,见人就咬。”
李守岁想起少年的嚣张跋扈,竟是认真地颔首。不属狗?那我待得好好地,他非要过来找事干啥?
叶悉茗起身,整理一番着装,将佩剑插回剑鞘,调息的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下场考核。
李守岁也整理一番,来这是学剑的,不是来与人置气的。
考官见三人恢复状态,便是带着三人继续向剑堂深处走,准备开始第二场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