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招,剑术基础,剑客万般剑术皆由剑招剑招演变而来,基础剑招结合剑客自身体悟,最终形成最适合自身的剑术体系。
复刻一遍老者所使剑招,李守岁顿觉全身酸痛,一来出剑方式不准确、二来身体不适应,剑招所使动作很多都能矫正自身体态,所以才会使初学者感到僵硬,以致剑招之间衔接不连贯。
剑归鞘,李守岁长吁一口气,抬手拭去额头细碎汗珠。
老者看着,不语,依旧面无表情,不作评价,抬手示意最后的叶悉茗上前。
清秀少女踏步上前,出剑,铿锵之声,李守岁此刻才看清楚叶悉茗另一柄佩剑,依旧是剑走轻灵之风,但出剑之声却是比青峰厚重许多。
平刺起手,出剑顺序竟是和李守岁如出一辙,但是模样却是大不相同,剑招变换之间娴熟,不觉僵硬和迟钝,剑招之间竟似浑然天成一般。
剑招变换之余,竟有闲暇抬头看一眼李守岁,似乎将剑招刻在了骨子里,根本不用刻意去施展。
李守岁会意,刺剑当是很快的剑招,但叶悉茗所使,和老者一样,放缓了许多,看李守岁的那一眼,像老师教导学生一样,这刺剑应当这样使。
李守岁也是全神贯注起来,对一个使剑新人来说,每一次刻意的演示都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特别是像这种出剑方式准确的人来特意演示的机会。
老者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带着一点小小的震惊,这般年纪能将剑招磨练至此,要么是剑道颇有天赋之人,要么便是舍得下苦工之人,不论是哪一种,今日剑堂得此一女便值了。
收剑,叶悉茗在最后收剑之时,速度骤然变快,使出了刺剑的凌厉和速度。
退下,站到李守岁身侧,竟比第一关还轻松的样子。
老者瞪了一眼,最后收剑大可不必如此,叶悉茗这般收剑,大有炫技之嫌疑。
叶悉茗吐了吐舌头,朝着老者做了个鬼脸,竟是完全不在意威严的老者,这般俏皮的样子倒让人不好怪她。
李守岁向叶悉茗投去感激的目光,郭振的剑招让他知道,有人教和没人教的区别,而叶悉茗则是让他知道要学成什么样子,短短一天,让他开拓了视野。
郭振见叶悉茗得到老者的赞赏,意外的没有露出挑衅的目光,倒是平静的让李守岁有些诧异。
老者心里合计一番,开口道:“考核结束,李守岁和郭振去乙二班,叶悉茗去甲一班。”
“乙二?”李守岁疑惑。
“剑堂参考诸子学堂,讲究因材施教,按照考核成绩,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甲字最佳,节奏最快,讲的东西也越深,乙字次之,丙字最差。”见李守岁疑惑,叶悉茗解释道。
“我为什么跟一个完全没有剑术基础的新人分到一个班?”郭振听到老者的决定,满脸不屑的问道。
“你有意见?”老者转身盯着郭振,冷声问道。
“不敢......”郭振扛不住老者威严的眼神,不敢再开口,只得应下,这里不是郭家,轮不到他来作威作福,虽然纨绔,但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他还是分的清楚。
“不想呆在乙二,半年之后你有机会自己滚上来。”老者说完转身便走,不理会脸色铁青的郭振。
“剑堂考核,半年一试,有机会通过考核升入更高的班级。”叶悉茗对李守岁说道。
李守岁握紧拳头,乙二虽然对于他这种新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起点了,但是谁不想往高处走呢,甲级有更好的资源和老师,对自己以后想走的剑道定是有极大的帮助。
“看来你野心不小啊?”叶悉茗看着李守岁眼中燃起的烈火,轻笑着说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是想以后当上剑客的人。”李守岁转头说道。
“剑客,也是你这种贱民能当的?”郭振见二人说说笑笑,冷嘲一句。
“英雄不问出处,杜善安未习剑之前也是躬耕之流,若习剑也只论出身,那这剑就不是剑了。”叶悉茗不以为然,淡淡说道。
“那敢来比一比,半年之后,试剑考核,我要他输得一败涂地。”郭振也懒得听叶悉茗的大道理,手指李守岁,大声说道。
“那你怎么不说和我比?”叶悉茗冷笑,这郭振明显是欺软怕硬,专挑软柿子下手,明知道李守岁半年尚未习剑,短短半年怎可能抵得过从小就被良师教导的郭振。
郭振一时语塞,不敢答应,按照今日测试情况,修习半年,自己还真没把握打的赢叶悉茗。
“习剑之人,畏惧挑战,那还练什么剑,不如早点回家种地来的痛快。”郭振不接叶悉茗话茬,刀锋直指李守岁,他料定李守岁不敢与自己争锋,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注定赢得是自己,何不借机杀杀二人风头。
说实话,李守岁确实不敢答应郭振的比试要约,城西郭家的名头在柳城大的吓人,自己可以拼一拼郭振,但自己家族敢跟郭家拼吗?不论输赢,自己都答应不得。
见李守岁不敢答应,郭振脸上不屑之色更浓,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他自己压住了李守岁,是自己背后的家族,但家族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想到这,便放心的准备出手教训李守岁。
“剑者,君子也,荡尽天下不平之事。”这时老者突然回来,插上了一句。
“剑客,与剑相伴,用剑说话。”老者上前,看了一眼李守岁“你的剑,畏畏缩缩,终究只能沦为下流,你去丙二。”
话毕,老者不给几人说话机会,转身就走。
听见老者说的话,郭振狂喜,没想到最后竟是老者帮自己出了这口恶气,瞬间觉着这老者也不算可恶了。
洋洋得意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守岁,郭振狂笑着扬长而去。
叶悉茗本想安慰几句李守岁,但看着李守岁落寞的身影,却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得长叹一声,也是转身离开,连佩剑也未向李守岁归还。
李守岁苦笑一声,上一刻自己还雄心勃勃说着人往高处走,下一刻就被拉入了地底,自己的胆气竟是配不上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