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内,火炕上跳动着温暖的火苗驱赶开了雪夜的寒气,在炕上的钩子上正挂着一口铁锅,从那锈迹斑斑的锅面上可看出,这口锅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吧,但此时坐在一旁取暖的千原悟,注意力全都被那充斥在屋内越来越浓厚的香味吸引过去。
锅中的液体咕噜咕噜的沸腾着,浮现在表面的水泡胀大了,又破开了,再胀大,接着又破开,千原悟就这么紧紧的盯着这个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轮回。
“嘿,小伙子,小心别被溅起来的汤水给烫到了哟。”
千原悟舌尖抿过双唇,捣蒜一般点着脑袋:“不会烫到的!我就看看,刺溜。”说完,千原悟还不忘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
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这炭治郎不会是交了个傻朋友吧?不太聪明的样子,就这么一边想着,大叔便席地而坐,从怀中的托盘中端出了几份碗筷。
“好了,你们吃点东西吧。”
等待已久的千原悟就是为了这一刻,干饭人的快乐,谁能不懂!然后这个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少年就手脚麻溜的盛上一碗满满的味增汤,也不管温度滚烫,象征性的吹了几下后,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炭治郎微笑着看向被味增汤烫的狂吐舌头,就像只小狗一般的千原悟,关心劝说着:“悟要小心点,别烫到了。”
说完后,炭治郎也是端起味增汤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但,若是细心点便可以看出,炭治郎此时的表情,好似在想些其他东西。
“啊诺......”炭治郎轻轻的放下喝了一半的味增汤后,终于是忍不住的举手示意的问道。
正在拿着针线朝着手中的油纸伞缝补着的大叔闻言后便将手中的活稍了稍,抬起头来看向炭治郎道:“有什么问题么?”
将脸蛋埋在碗中的千原悟也是将视线在炭治郎和大叔的身上来回交替着,方才没注意到,原来这个大叔是做伞的么。
炭治郎一本正经的朝着大叔问道:“三郎大叔,您刚刚所说的“鬼”是什么意思啊?”
还没等大叔回话,一道清脆的拍头声听的人脑瓜子直痒痒,炭治郎回身看去,只见千原悟清秀的脸庞上额头已经通红一片,满脸懊恼的样子看的炭治郎也有些不明不白。
“啧,都怪味增汤太好喝了,搞的我都忘记这事了!”千原悟呢喃着又敲了敲自己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而在大叔眼里看来,方才说这小子不太聪明......果真如此,对自己是真不客气啊!
懊恼过后,抬起头来发现身前的两人都看着自己,千原悟摆了摆手道:“抱歉打断了你们,三郎大叔您继续讲吧,我也想听听。”
三郎大叔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伞后,缓缓开口说道:“从很久以前开始,只要天一黑,就会有吃人的鬼出来游荡,所以晚上千万不能在外边乱跑,等吃完饭后你们就早点睡吧,等明早天亮醒了以后再回去也不迟。”
三郎大叔说着,瞥了一眼见底的铁锅,也是着手收拾起了碗筷,听到这些话的炭治郎有些震惊的同时,也是说了声我也来帮忙之类的话,然后就上前去帮着三郎大叔开始收拾。
千原悟看着三郎大叔那正在忙碌的身影也是若有所思着。
看来,鬼的存在不只是鬼杀队独自知晓的秘密,这么想来也是,恶鬼横行世间,即便鬼杀队的人们孜孜不倦的猎杀着恶鬼,但也还是会有些漏网之鱼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这个大叔可能也是经历过什么吧。
收拾完后,三郎大叔又是铺了三张被褥在地上:“孩子们,睡觉吧,明早你们还要赶路呢。”
炭治郎点点头,率先钻进被褥,只露出一个带着好奇目光的脑袋在外边。
“那么,三郎大叔,如果说鬼会吃人,那么他们不会在夜晚跑进别人的屋子里去吗?”
停顿了好一会儿,背对着炭治郎的三郎大叔才回答道:“......会的。”
“那这样子,大家可就会被鬼吃掉了啊?”哈欠连连的炭治郎有些不安的小声说着。
三郎大叔深吸了一口烟斗说道:“不必感到担心,猎鬼人会将他们都给消灭的,一直以来......皆是如此呐。”
“那,这附近有鬼么?”
三郎大叔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炭治郎......身后的千原悟,这个少年为何要这么问?
千原悟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后,又换了个说法道:“我的意思是从前这里出现过鬼吧。”
三郎大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一般,那平静的双眸逐渐掀起了波澜。
暖和的小屋子中陷入了安静,不闻人们的言语声,在寂静的空间内只传来了一道平缓的呼吸声,可能是被窝中的暖意太过倦人,不知何时,炭治郎他已经睡熟了。
橙红的火光映照在千原悟和三郎大叔的脸上,波动着,变奂着。
“嘶——呼——”三郎大叔又吐了一口烟圈。
炕中的火光虽然微弱,但在它的照耀下,千原悟很清楚的看见了眼前吸了一口烟斗的三郎大叔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千原悟说了一声,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也不用再问下去了,从三郎大叔双眼那隐藏下去的伤感来看,从前出现在此地的那只鬼多半是发生在这个善良的男人身上吧......
“你,是......猎鬼人么?”又过了好一会,千原悟听到三郎大叔这么询问着自己。
千原悟调整了一下在被褥中的姿势,稀稀松松的被子摩擦声音中,千原悟肯定的回答道:“我是。”
“呼——果然如此么,那时候藏在你羽织之下的那柄东西,是刀吧,猎鬼人么,真是和我那时见到的相差无几。”
......
入夜,漆黑一片的天空中一轮弯月高高的挂于上方,淡淡的月辉照耀着积雪未融的大地,寂静的山林之中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缓步走过。
走到一片空地,男人驻足眺望上空的弯月,抬起右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头上帽子的边檐缓缓滑过。
在月光下的映照下,男人那苍白的手,帽檐下的惨白脸庞显得更加渗人恐怖,而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已然是凶芒爆射的看向空地不远处的那间沉睡中的深山小屋......
【作者题外话】:应该是“三郎爷爷”的,搞错了,不过问题不大,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