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三年十一月,李泽宇又册立前朝重臣杨复之女杨氏为妃。
杨复乃是前朝重臣,其父更是曾经官至北朝宰相。杨家在慕容氏南渡之前就在朝为官,可谓是豪门世家,在西京具有很深的根基。杨复虽然已经不在朝中做官,可是仍然与朝中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天佑三年,这个欣朝历史上的神奇年份,就这样过去了。
“云生,你我二人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好好说会子话了?”
“确实已经蛮久了。你我都如那陀螺一般在这俗世不停的旋转,哪里还有闲心静下来好好的讲话?”
张云生此时也不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对于陛下册封杨氏为妃,云生你怎么看?”
对于李泽宇册立杨氏,陈子昂一直不以为然。虽说杨氏一族在西京有些根基,可是还没有到陛下可以用如此手段笼络的地步。
“子昂,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生死之交,有话但说无妨。”
“或许是我旁观者清吧。陛下对你信任有加,几乎有求必应,可是我却觉得陛下对你其实内心还是心存忌惮。”
陈子昂闻言大吃一惊。
自己一介书生,手上又没有兵权,陛下怎么会对我心生忌惮?况且自己忠心事主,从无二心,又怎么会让陛下想到别处?
“云生,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不自觉的,陈子昂已经语调颤抖。
“子昂不必惊慌,这些都是我的猜想。你是先帝托孤重臣,陛下年幼,自然以你为倚仗。可我看陛下终究不会愿意与人分享权力,你身为丞相,又是先帝托孤重臣,自然成为他独揽大权的障碍。等到陛下羽翼丰满,你自然就危险了。”
对于李泽宇,陈子昂一直觉得他有成为雄主的潜质,所以他才会尽心辅佐希望能助李泽宇成就一番事业。
可是张云生这么一说,陈子昂也深以为然。自古皇权与相权就是互相对立的,既然李泽宇想成为雄主,那么他自然不会允许有人跟他分享权力。
“如此看来,陛下先是与赵无妨结亲,然后又笼络杨复,这一切无非是为了给自己寻找政治同盟,以便将来可以有人能无条件的支持他。”
“正是如此。陛下如今刚刚十六,便有如此心机,将来成就如何,必然不可估量。”
“不论如何,即便将来身首异处,我也一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子昂,我说过,我这一生都会陪你走下去,我一定与你共进退。”
张云生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天佑四年二月,欣朝的边疆发生了一件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薛让西征归来,原本被征服的番国也都被纳入欣朝的版图。李泽宇一声令下,撤国设州并派出官员担当地方长官。本来一切顺利,那些番民对欣朝的统治也并没有什么不满。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天佑四年元月,朝廷为了表示慰问,给驻守边疆的这些地方官员运送了大量物资。事情就坏在这些物资上。
这些番民与中原人士的生活习惯不同,所吃的东西也略有不同。他们有一个最大的禁忌:不允许吃猪。
偏偏此次运送的物资里就有大量的生猪。
这些官员聚在一起欢庆春节,少不了要杀猪宰羊,这引起了当地番民的不满。
他们纷纷与官府交涉,要求停止这种行为,不要亵渎他们的神明。
可是这些番民的诉求没有得到当地官员的重视,仍然故我,祸事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叛乱先是发生在哈布,接着整个刚纳入欣朝版图的番国全部发生叛乱,形势十分的危急,
原本派出汉族官员任职,陈子昂就心存疑惑。这些人不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很容易产生误会进而发生摩擦,可是太学馆求学的那些人还未学成,半吊子派去也于事无补,所以不得已,陈子昂只能派出人过去只是权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