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杲、唐婉儿、王梓骞和弦子等人站在审讯房门外,透过栅栏门望着衙役严刑拷打着牙侩。
王梓骞很是好奇,“这家伙是不是不知道疼痛,我冲进茶馆的时候,他被一个倭寇捅了一刀,也是一声不吭。”
罗杲低声说:“他就算铁打的,进了镇抚司也会让他开口。”
“他能做这一行,一定有过人之处。”唐婉儿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对牙侩隐约有些敬佩。
“还不能打死了他,否则就找不到胡煜彰了。”王梓骞一脸无奈地说。
唐婉儿忽然想起什么:“他去跟倭寇交易,肯定不会空口说,一定会把藏匿胡煜彰的信息带在身上。”
“早就把他身上搜查好几遍了,什么都没有。”
“你刚才不是说他被倭寇捅了一刀。”
“是,捅了肚子一刀。”
唐婉儿迈步走进牢房里,罗杲和王梓骞也跟着走进去。
唐婉儿走到袁斌身边,低声说:“检查一下他肚子上的伤口。”
袁斌心领神会,走到牙侩面前,将捆绑着伤口的布条扯下来,将两根手指插进肚子上的伤口里,牙侩紧紧咬着牙,痛得全身哆嗦着。
袁斌的手指从牙侩伤口里抽出来,两个手指间夹着一截沾满鲜血的小竹管,转身递给唐婉儿。
唐婉儿看了一下小竹管,将竹管一端拔开,出来一个小纸卷,将小纸卷递给罗杲。
罗杲将小纸卷摊开,上面画着一个圆圈,圈里有五条有箭头的斜线,箭头首尾相连,第一条线的起点在圆圈下部,最后一条线的箭头在圆圈上部,而圆圈下面有青山木三个字。
罗杲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递给唐婉儿说:“这个秘符和暗语,需要解开才能知道什么意思。”
唐婉儿看着纸上的图和符号,沉思片刻,然后把摊开的纸卷伸到牙侩面前问:“青山木是什么意思?”
牙侩瞥了唐婉儿一眼,又低下头,依旧沉默不语。
唐婉儿看着牙侩说:“我们的人进茶馆之前,你就用火铳打死了倭寇的首领,你并不是因为对方违反了交易规则杀了他们,而是不想把胡煜彰交给倭寇。”
牙侩的眉毛突然动了一下,唐婉儿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慢慢抬起头,看着唐婉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认可唐婉儿说的,有人明白他所做的事,也就死而无憾了。
唐婉儿接着说:“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凭这一点就够条汉子,我会求大人给你留个全尸。”
牙侩嘴唇颤抖着,刚要说话,牢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个操着公鸭嗓子的说话声传进来:“都给杂家闪开,违令者斩。”
两个身穿飞鱼服的校尉闯进来,紧接着一个年轻俊朗的公公迈着四方步缓缓走进来,身后还有两名带刀校尉。
王梓骞看到进来的四个校尉顿时愣住了,这四个人就在跟着那辆马车后面的四个校尉,当时这四个人就是从他面前走过,烧成灰也能认出来。
进来这位公公叫潘祥明,虽然年龄不大,在京城却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东厂都督尚璟林的得意弟子,东厂的第二号人物。
罗杲双手抱拳,“是潘公公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潘祥明甩了一下手上的拂尘,“东厂提督尚公公听说镇抚司抓住了绑架胡督造的人犯,特命杂家来把人犯带到东厂审讯。”
罗杲急忙说:“在下正在审讯人犯。”
潘公公根本不鸟罗杲,甩了一下拂尘,大声说:“来人,把人犯带走。”
敢无视罗杲的,当朝文武百官中还没有几个人,潘祥明依仗东厂二把手的身份就敢如此。
两个校尉上去把牙侩解开,随后一边一个架着牙侩往外走。牙侩眼巴巴地望着唐婉儿,嘴巴动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罗杲、袁斌等人眼睁睁看着牙侩被东厂的人带走,心里都明白,东厂此时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是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因为东厂有监察锦衣卫的权力。
王梓骞靠近唐婉儿问:“牙侩好像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救我!”唐婉儿神情沉重,却又无可奈何。
“救我?”王梓骞一脸疑惑,“牙侩让你救他?”
唐婉儿疾首蹙额,红唇紧闭,她心里清楚,牙侩被东厂带走是凶多吉少,让她难过的是自己对此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不能与东厂发生任何接触,她是东厂缉拿的头号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