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方清的电话里面，竟然会传出来自己女儿的声音。
他激动地拿着手机开口问道：“小芸？你...你好了？”三个多月以来楚天启没有一天不盼望着楚芸能够康复过来，但是等到楚芸真的康复过来后，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好了。这一刻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对呀，我好了。爸爸，你怎么这么冲动竟然带着人去张家闹事儿，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还像爷爷那个时候一样拉上几个人就能够占山为王呀。”
听着电话里楚芸的声音，楚天启百感交集，他笑着说道：“臭丫头，说的你爷爷好像是当过土匪似的。唉，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里？和方清在一起吗？我现在就去找你。”楚天启此时迫切想要见到站在他眼前恢复了往日活泼的那个楚芸。
不过没等楚芸告诉楚天启她和方欲的位置，方欲却拍了拍楚芸的肩膀，将手机要了过去，对电话另一头的楚天启说道：“楚叔，我们现在就在江北大学的监控室里面，刚刚赶过来没有看到你，所以楚芸猜测你已经带了人去了张家。楚叔，我觉得张耀这个人有问题，你先不要把人撤回来，把张家看住，不要让张耀离开张家，我们在江北大学等你，见了面再细说。”
“方清？”听着手机另一边换成了方清的声音，楚天启心里有一丝疑惑。今天的方清给他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往日里方清说起话来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听起来就没有什么底气。而今天的方清说起话来却是透露着一股自信，甚至楚天启感觉，方清的话里面就像是有一种命令的口吻一样，折让长期身处高位的他很不舒服。
不过想到可能救了楚芸的人就是方清后，楚天启也就变得好受一些了，虽然他不知道方清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便留下了楚家的特勤队继续看守张家，自己和助手刘谋一起回了江北大学。
考虑道已经临近夜晚，方欲和楚芸在江北大学外面的一家普通的小餐馆定了一个包间，等候着楚天启的到来，楚芸戳着下巴，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方清手机里面的聊天记录，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看的方欲一阵摇头。
“欸，楚芸儿，你这样会不会太不尊重人家隐私了，方清的微信聊天记录有那么好玩么？”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不知道这个呆子到底都和那些女生怎么回复的聊天。你看这个叫林清雅的，她和方清说，她今天肚子不舒服，想要吃甜点，问方清要不要到二楼食堂的甜点店一起喝杯奶茶。你猜方清怎么说的？他说，你不是要吃甜点吗？为什么又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奶茶。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芸趴在桌子上，将手机扣了过去，和方欲解释道：“当时方清和我爸爸签的那份协议里面就有一条是允许我对方清有所有的知情权，包括手机聊天信息这些。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怎么想的，我那时候都已经躺了三个月了，即便是有知情权又能怎么样？”
听到楚芸说到了林清雅这三个字，方欲的脸色沉默了下去，他忽然想起那个身上满是泥巴长相清秀的女孩，不知不觉中那个女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有一些时间了。
“那个...芸芸，其实林清雅已经死了...”方欲向楚芸提醒了一句。一向都是玩世不恭的他，在想起方清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黯然萧瑟时，深深的感觉到了方清心里面的那种绝望与孤独。
“嗯？”楚芸停下了笑声，一脸疑惑的看着方欲：“你是说...这个叫林清雅的女生已经死了？”
“嗯。”方欲点了点头，和楚芸讲起了关于方清与林清雅的事情。楚芸听完后，再次打来了方清的聊天记录，点开了方清和林清雅的每一个聊天对话。渐渐地，楚芸的眼睛里带上了一层水汽，用着感伤的语气说道：“方欲，你知道吧，有些事情其实很好笑的，可是当你发现那个搞笑的故事里所有的构成元素都是悲剧后，那它也就是变得不那么搞笑了...”
“就像周星驰的电影那样么？”方欲笑了笑，说道：“开心的人落泪的时候都是开心的，难过的人笑起来都会让人觉得心疼。是吧。”
一时间包间里面的氛围有一些低沉，楚芸不动声色的将椅子向方欲那边靠近了一些，然后将头轻轻的倚靠在了方欲的肩膀上面。她看着包间的房门，眼神迷离的眺望向了更远的空间，嘴里轻哼道：
盗不到的，叫永远
解不开的，是心门
最美的是，遗言
最丑的是，誓言
那些无法，的改变
就在放下，举起间（歌词出自胡彦斌《还魂门》)
“嘭”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撞开了，楚天启那一身黑西装的样子出现在了包间门口，随后又快速的退了出去，后背硬生生撞在了刘谋的鼻子上面。楚芸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口已经传来了刘谋“嗷”一声的嗷叫声，看来楚天启这一下把他碰的不轻。
“爸爸？你干嘛？”楚芸离开了方欲的身子，随后走到了门口将门再次打开。楚天启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家的女儿又瞄了一眼方欲，说道：“那个...咳咳，你当初昏迷了过去，我就想着找个人照顾你，后来就找了方清，反正你们都是同学，应该以前也在学校见过。现在看到你喜欢...嘿嘿...就好。”
原本来的路上楚天启已经想过了很多种和楚芸见面时的场景，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场景，开门的时候楚天启看到楚芸倚靠在方欲的肩膀上，嘴里还哼着他都听不懂的歌曲，瞬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仿佛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但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有长的像楚芸的，也可能有长的像方欲的，可是一旦两个人同时出现，那这一定不是长得像，也不可能是巧合。房间里坐着肯定是自己的女儿无疑了。
“哪跟哪...”楚芸白了楚天启一眼，随后拉着楚天启做到了方欲的旁边，向楚天启介绍道：“爸，这是我男朋友，方欲。来，认识一下。”原本正在喝着茶水的方欲，听到楚芸的这个介绍，吓得直接一口水咽了下去，紧接着就呛得咳了起来，惊恐的说道：“楚芸芸，你疯了？！”
之前方欲已经提醒过楚芸，自己是灵魂体，所以没办法和楚芸谈恋爱，但是显然楚芸并不满意方欲给出的这个剧本。
“方欲？”楚天启疑惑的看着眼前被他认作方清的方欲，问道：“小芸，这不是方清么？怎么成了方欲？而且即便是他叫方欲，但是你和方清已经有了婚约，虽然是在那种情况下签订的，但是如果再变...”楚天启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说道这里，楚天启的心里面也有点发虚。毕竟当初把方清塞给楚芸做协议未婚夫只是一个权宜之计，那时候楚天启根本没有想到楚芸会这么快就醒了过来。但是现在楚芸醒了过来，就要推翻原本和方清的协议，这也不是楚天启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虽然和方清签订协议本身就是功利性的，但是楚家做事向来有原则。
女儿醒了就过河拆桥，这并不符合楚天启的道义理念。
“切，这个你就别管了。方欲是方清的哥哥，以前追随着一位大师修行，这才刚刚学成下山。你就当做是当初的协议是和方欲签的好了，方清也不会不同意的。总之，这是我的男朋友，请您日后多多关照。”一边说着，楚芸一边俏皮的向楚天启鞠了一个躬。
听了楚芸的解释，虽然脑子里依旧有些乱，但是楚天启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离谱的事情也见过不少，已然是明白了楚芸话里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然后向方欲伸出一只手，说道：“你好，我是楚天启。”
“方欲。”方欲站了起来，握住了楚天启的手。对于方欲的礼貌楚天启非常满意，所以看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冷冷清清的，还带着一丝傲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天启越看方欲就越顺眼，明明方欲方清用的就是同一张脸，但是方欲给楚天启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几个人都入座之后，楚天启询问起了楚芸现在的身体状况，得知是方欲用秘法救了自己的女儿后，楚天启连连称奇的同时又是忍不住一通道谢。得知方欲之前一直隐居山野，没有外面的身份证件，楚天启也在女儿一杯又一杯的劝酒下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楚芸露出的那得意的表情，方欲不得不给了她一个大拇指。方欲暗想，虽然楚芸为自己胡诌出来额度这套身份看起来漏洞百出，但是也不失为一个说辞。能忽悠住楚天启，那么其他的就都容易了。毕竟办下身份证件后其他的履历都可以交给楚芸去伪造。
“方欲，你之前在电话里面让我不要把人从张家撤走，是因为有什么发现吗？我刚刚来的路上想过了，现在张天阳死了，张家可能要出比较大的动荡，即便是我不去找张家的麻烦，估计张家也撑不了多久。”
楚天启是那种很直爽的人，在见到女儿真的没事了后，便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矫情，而是问起了方欲关于张家那边的事情。
方欲点了点头，开口向楚天启问道：“楚叔，不知道你对鬼式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