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三虎,你他妈敢放了他,你放一个试试?”恼羞成怒的唐春举起自己的手枪,他的手下见此情形也全都举起了手枪,对准了雷三虎。
雷三虎不慌不忙的为陈年解开捆在手上的绳子,自始至终,唐春还有唐春的人都没敢开一枪。
雷三虎走到唐春面前,几乎和他是面对面的距离,雷三虎说“我心情好,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把枪放下,如果你手里的枪,再举起来一次,我发誓会让你,还有你的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把枪放下,让我们安安静静的离开这里,懂了吗?”
也不管唐春同不同意,雷三虎扒拉开人群,带着陈年上了车。
自始至终,陈年都没听到枪响。
唐春就这么眼睁睁的放雷三虎和陈年走了。
唐春敢对无辜者下手,更敢砸了雷三虎的厂子,但他就是不敢对雷三虎本人下手。
不敢,也不能。
在如今这个社会,直接开枪杀人是一个性质,拿枪顶着那人脑袋,用刀劈死又是一个性质。
所以,多年以后的陈年才明白,那天晚上唐春为什么不杀雷三虎。
如果雷三虎死在他手里,那就变成了他和三虎之间的事,而不是凤凰集团和三虎集团的事。
那也是唐春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那晚他忍了,忍得目地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变成凤凰集团和三虎集团的事情。
唐春这个人是相当鸡贼的。
他干得都是掉脑袋的买卖,能把掉脑袋的买卖干了10多年,他都没出事,由此可见其自保能力之强。
可以这么说,唐春绝对是雷三虎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坐在温暖如春的车厢里,陈年疲惫的靠在车副驾驶上,他的第一个问题是“雷三虎,你为什么要救我,而杀了大头?大头不是应该比我更有价值吗?”
这还是陈年第一次跟雷三虎用这么横的语气说话。
“想听实话还是虚的?”
“要不你都说一遍我听听。”
雷三虎拿出一盒口香糖,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虚的就是,我把你当亲兄弟,所以不可能让你死,即便大头真的比你有价值,我也不会选他,因为你是我兄弟。”
“是他妈够虚的,那实话呢?实话是什么?”
雷三虎把嚼了几口的泡泡糖呸得吐出了车窗外“就像这个泡泡糖一样,没味了就得吐,泡泡糖是如此,大头也是如此。”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大头对你已经没有用了?”
“有用,有很大的用,但是大头是个不稳定因素至少不如你稳定,所以一定要让你们两个人死一个的话,我肯定会选他的。
以后如果我打赢了会凤凰集团的这场恶战,那大头一定会接替他们的位置,成为我最大的敌人,这是一定的,但你肯定不会是,因为我们有着感情基础,我和大头之间更多是因为利益,一切利益为基础支撑的关系都是短暂的,之所以不杀你因为你比大头有用。
这就是实话,实话往往都是伤人的。”
陈年听了雷三虎的解释,什么也没说,两个人一路无话,雷三虎开车把他送到了一个大院内。
陈年四处看了看问他“你把我送这来干什么?让我暂时住这是吗?”
“不是,有一个老朋友想见见你,顺便再给你一点东西,把那东西拿出来给我。”
陈年狐疑的看了看雷三虎,然后打开车门走进了大院里的小趴趴房,屋子里的人背对着陈年,他端着一个大碗,正在埋头苦吃。
听到身后有人进来,他回过头。
他看看陈年。
陈年又看了看他。
四目相对。
“火机?”
“陈年。”
火机擦了擦嘴,站起来伸出手想跟陈年握握手。
“雷三虎跟我说的那个老朋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