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陈年,要迅速做出选择,到底是跟水母统一战线对付外边来得龙田文,还是趁这个机会杀掉水母。
透过门缝,陈年看到龙田文带了很多人,只要他想,这些人一人一个手指头都能戳死他们。
不知为何,现在的陈年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书里看到过的一个故事。
说从前一个国王,他对一个死刑犯说,绞刑和砍头,两种刑罚你来猜,如果你猜的刑罚不一样,那我就对你处以绞刑。
如果猜的一样,那我就剁了你的脑袋。
犯人对国王说,那我选绞刑。
如果他猜错了他就会被砍头,可是按照国王的规定猜错要处以绞刑,如果他猜对了,那么他就要被处以绞刑,所以不管这个人猜对猜错与否。
国王最后都不会杀了他。
陈年之所想到这个,是因为他觉得,雷三虎和悖论中的那个国王处境很像。
或许,雷三虎早就猜到那页名单是陈年撕掉的,但是他装不知道,不杀陈年,不杀陈米。
就是因为他曾经在公开场合表示,雷三虎不杀自己兄弟,如果他真的杀了陈家兄弟,那么雷三虎之前累积的形象会瞬间倒塌。
陈年因此分析判断,雷三虎并不会直接杀了自己,他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死在别人手中。
譬如……龙田文。
如果没有龙田文,那么江怀,黄河,龙先生,这也都是有可能的,重点不是在人,而是在雷三虎到底有没有借刀杀人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的陈年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龙田文已经杀到了门前。
如果有一种音乐形式来定义此时此刻的龙田文,那么我认为摇滚是非常合适的形容词。
龙田文就像一个摇滚乐队的主场,为了艺术被人崩了一个耳朵,但依旧乐此不疲,继续摇滚。
群魔乱舞之下,他们奏响了来自今夜的第一首血腥轰鸣曲。
第一段曲演奏的时候,龙田文破门而入,他们的砍刀锤子把旅店本就脆弱的门砸了个稀碎。
屋内的陈年三人为了抵抗龙田文的摇滚之声,合力把床推过去抵住了门,打算从窗户走。
一开窗户,三人就遇到了第二支乐队。
江怀……
如果说,龙田文是重金属摇滚的乐队主唱,那么江怀则是在朋克风和嘻哈之间不停转换的说唱大师。
朋克的意义就是折腾,颠覆,疯狂,直到死亡。
嘻哈的意义则是批判,接下来江怀就要疯狂的批判一下陈年,陈米,还有水母。
他批判的方式也很简单,无数的石头从窗外丢了进来,屋内的三人同时抱头趴下,躲避石块的攻击,石块飞舞,砸得屋里一片狼藉。
带着批判意义的石块,砸碎了屋子里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电视,镜子,水杯……
一时间,在江怀的批判下,屋子里已经变成了玻璃的海洋,陈年三人在摇滚和嘻哈夹击下,似乎已无退路,唯有血战到底。
同位摇滚风格的水母,愤怒的拔出手枪,缩在墙角开始给手枪上子弹,填满手枪子弹后,他倚着墙角射出了一发写满文艺的子弹。
现在要是让水母有一个人名来形容自己,我相信他一定会说周润发。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帅气的小马哥,一人一枪解自己,解陈年兄弟于危难之间。
那天,水母没有穿风衣,要不然我相信他一定会甩一下风衣,再叼上牙签,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和对方进行火拼。
只可惜,水母并不是小马哥,开了一枪,他的肩膀就被外边的石头砸中,疼得水母狼狈的大叫一声,随后又保持趴地的姿势,不敢再抬头了。
门已经被龙田文给砸出来个大窟窿,如果不是提前把床顶在了门后,估计龙田文早就带人杀进来了。
现在,就只能等漫天飞舞的石头雨停下,陈年觉得自己就像文艺片的男主角,充满了悲伤,充满了放荡不羁。
大约过了两分钟,也可能是两分半,石头雨停下了,朋克江怀率领他的部队,想从窗户冲击来。
水母起身,拔枪就射,击退了江怀一行人。
江怀和龙田文,是想以包夹之势,夹住陈年三人,把他们团团围在房间里。
射灯!情急之下,陈年没头没尾的大喊一声。
水母听完一脸的问号?
什么玩意,这年头还有人能射灯,你他妈什么癖好啊。
陈年来不及跟这种思想歪斜的人解释,他抓起地下的石头,啪把灯泡砸坏了。
屋里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人全都变成了剪影一般的颜色,就连喷出来的血,也都是黑色的。
从窗户这边走,不行。
因为翻出去,是一个开阔的广场,人少打人多,在开阔地就是找死。
得从门这边走,利用旅店狭窄的走廊,以少敌多,这样还有可能跑出去。
冲!
陈米首当其冲,奔向了门,陈年就看见一个黑影冲进人群,噼里啪啦一阵械斗,一个黑影胸口中刀退后几步,正要倒地的时候,陈年一把扶住了他。
中刀的人,正是陈米。
这一刻起,陈年就不再是文艺片男主角了,悲伤依然在,但更多的还是令他头皮发麻的震怒。
水母双手握着手枪,啪啪的连连勾火,黑暗之中,火光忽闪,两人倒地。
水母把手枪对准了领头的龙田文“别动,让你的人别动了,再动我就打死你。”
一把枪,让一群人都不敢动了。
你或许会说了,这不是扯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