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海面逐渐平静下来。小拾和景山正略松了口气准备上岸,突然,那妖物在极远处又掀起一层巨浪。那浪高得直冲云霄,又如猛兽一般要张口将二人吞下。
岸边的思雨急忙驱动灵力,施用水系术法艰难将那巨浪向后引去。姜离所修是火系,也施法朝远处放出一条细长火柱,跟思雨一起控制海浪的速度。小拾和景山也齐齐转身,向岸边奔去。
半晌后,大部分海浪被二人平息,只余下不大的一层海浪还在奔腾冲锋。小拾和景山前脚上岸,那层浪便也赶到了岸边,发出重重一声拍打。
岸边的周康裕好像又受了些伤,正捂着肩膀在一旁站着,景山谢过思雨后忙赶去查看。
小拾愣愣站在原地,浑身已经湿透,似还有些惊魂未定。姜离马上来到她面前,用灵力帮她烘干衣服,同时焦急地说:“吓傻了?刚才多危险啊,你差点就被浪淹了,到时还得去四处捞你!下次别冲的这样前了!”
小拾看了他一眼,低头悻悻道:“那不是没被淹吗。”又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海妖虽妖力不低,胆子却好像挺小。还未正面打斗,刚看到我二人就急急逃走…”
姜离嗤笑道:“人家摆了摆尾巴你们就快被淹了,还正面打斗?”
“那时我当时没有防备…”
又让那海妖逃走,众人回去路上都有些垂头丧气,又一直悬着心,就怕那妖物突然又回来作乱。
第二日,中午时分,小拾又好像听到远处有几声杜鹃鸟叫。紧接着又传来风声、浪声和呼喊声,众人急急赶去后又看到那周康裕负伤和海妖搏斗。小拾又正准备出手,海妖就又逃窜而去。
第三日,傍晚时分,又是相似的情况,周康裕又在打斗中负了新伤,小拾还是未能真正和那海妖交手。众人又看着海妖离去的身影落寞而归。
夜阑人静,小拾坐在屋中,左思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正想着,没过一会儿,景山便带着姜离来到屋中。
小拾引着二人坐下,景山给屋子施了个法术,先开口了:“你们可有觉得这几日的海吼有什么问题?”
小拾心不在焉地接道:“这海吼完全是由那巨蛇造成的。”又接着说:“我倒是觉得那蛇妖不太对劲。我从前没跟妖怪打过架。这妖怪竟只每日出来作乱,跟周康裕比划两下就又逃回海里…它到底图什么啊?难道跟我一样,它只是每日无聊,想找个神族单挑一架?”
“阿离可有什么头绪?”景山缓缓问道。
姜离看了景山一眼,淡淡道:“也没听说杜鹃能预知海吼,你这两日听到那鸟叫都朝天上多看了几眼。景山兄早都明白了吧?”又鄙夷地看了小拾一眼道:“还是你懒得费口舌,想让我跟她解释解释?”
小拾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狐疑地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景山摇了摇头,含笑道:“我还只是怀疑,想跟你确认一下。”又看向小拾,继续道:“这水患和海吼已持续了好久,鸟兽最是灵敏,那鸟叫声虽小,却显得十分突兀。且就算是附近真的有杜鹃也不大对劲。杜鹃叫声并不会断断续续,一般都会持续很久。”
他又顿了顿,继续说:“周康裕这几日连连负伤,却每日听到消息都能先我们一步到海上,只怕是…”
小拾眼睛转着,姜离便也开口了:“说明白点,就是可能那蛇妖是周康裕自己找来的,以鸟叫为信号,听到鸟叫便出来作乱,再让他打跑。”又看向景山,“只是不知他为何耍这把戏,肯定不单是想逗我们玩。”
景山点了点头,缓缓说:“还只是猜测。”又边想边说:“之前听父王说起,周康裕自请前往南海治理水患,水患并不严重,他只是来指挥着,让驻守的神兵去治理。没多久,水患就停了。他每日拎着许多医药财物去各家各户慰问拜访,所过之处,甚得民心。”
姜离接着景山的话说:“那便是了。只是月前的水患波及范围甚小,近日又听到有官兵闲谈,说他上月并未亲自治理,这次倒是每日亲力亲为,还与那海妖搏斗负了伤。”又忍不住评论道:“他这次这小把戏做得漏洞百出,只是官兵们畏惧那水怪,又安置百姓整日辛劳,才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
小拾听得目瞪口呆,惊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我从前怎么看不出来。在周家时他大事小事都爱抢着做,家里老老少少都很喜欢他…”
两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小拾继续说道:“那拆穿他也不难,我们也弄几声鸟叫,看那海妖现不现身便可。到时直接捉了那妖物跟他对质!”
景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两日都注意着那鸟叫声,四声杜鹃,每次一共叫十二声。只是那杜鹃声很是逼真,又并不是从府中传来的,怕是用了什么法器发出的…”又看向姜离说:“你有这样的法器吗?”
姜离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我还能什么都有啊。不过这何必那么麻烦。我们抓个杜鹃过来,去远处叫十二声,再给它施个噤声的法术不就行了?”
景山点了点头,含笑说:“我不认得杜鹃长什么样。阿离一向喜欢养花逗鸟,一定认得。”
姜离又翻了个白眼,幽怨地开口:“什么劳力的事都得是我呗!这次轮到半夜上山捉鸟了。”又斜着眼睛朝景山伸出了手,“骨哨拿来。最近的杻阳山也有一段距离,把你青鸟的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