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计策吗?我的徒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老夫亲眼所见他们变成了恶魔,他们傻掉了我那些没有变成怪物的徒弟。”
沙迦无喜无悲,娓娓道来,似乎诉说着其他人的故事、
“这老不死的,怎么没有一点恐惧产生,太奇怪了!这不和常理啊,就算是最冷血,最残酷的人,遭受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会发自内心的产生恐怖之感,但是这老子头,为什么没有呢?!”
黑修罗看着眼前的老者,他忘了一眼圣子,那圣子面无表情,顷刻间,黑修罗便知道这老者并没有恐惧产生,随后大为不解,眼珠直转。
他驰骋人间多年,散布恐惧无数,他的实力,便是一直靠吞噬恐惧而来的。
因此,自然知道,没有人是可以不恐惧的,每个人心底都有深寒的惧意。
有,对死亡的恐惧,有,对亲人离去的恐惧,有,对贫穷的恐惧。
人世间的种种不圆满之事,几乎都能让恐惧催生。
可是,眼前这个老者,在经历亲人灭决,敌人入侵后,居然还能淡定自若。
他眼睁睁的自己的亲人和徒弟,被自己残忍的杀戮,居然可以面无表情的接受。
这,是怎么样人。
“我不信,你经历过这些事情还能没有恐惧产生!我要让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你看到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消解的时候,”
黑修罗深呼吸了一口气,眼中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辉,他的一只手伸出,化为血红色的触须,朝着沙迦而去。
血色触须如同一条条赤练一般,在空中纠缠分开,变化万千,朝着化为数人的沙迦而去。
轰隆隆——
顷刻,无数的声音传来,有痛苦的哼声,有圣殿后面石柱倾塌的声音,有泥土被洞穿的声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地狱的歌曲在魂殿演奏起来,恐怖的音符四处跳动,转瞬间,便化为一根根血红色的触手飞快而过。
而那老者沙迦,首当其冲,被血红色的触手将身上化为的枯枝洞穿,他的上半身,顷刻间失去支撑,如同风中残烛般,从上方掉落下来。
当他在看到自己的身体时,可发现自己从胸口望下的部分,几乎全部被红色触手化为碎快。
而那个黑修罗幻化出来的触手,此刻也并没有止住攻势,而是,变成数百个血红色的异形魔蛇,将老者碎裂的树根叼起,然后吞噬进去。
“呸,呸,呸,难吃至极!!”
那吞噬的树根刚进嘴,黑修罗表情大变,一股苦涩,奇怪,恶臭,似乎集合了人世间所有怪味的物质,此时此刻被放进他的嘴里。
他终于忍耐不住,他一阵干呕,飞快将老者身上的异化之物全部吐了出来。
黑修罗捏住自己的喉咙,一时间,几乎没办法缓过神来。
而那老者,一声“嘭”的声音响起,他的身躯随着声音跌落在地上,只是说来砌块,他的身躯断裂后,却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似乎他的血液早已干涸。
“与其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这样死去,也好...”
那老者看着黑修罗,可是眼中却溢散出泪光来,他的表情突然间流露出一种解脱之意,似乎早已对着人世间不再眷恋。
他的脑海中,记忆不断的盘旋,童年,中年,青年,老年,人世间的种种几乎全在此时一拥而上,贯注到他的心中。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不恐惧。”
黑修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视死如归的人,他的眼中充斥着疑惑的光芒,似乎根本不理解为什么眼前之人会如此的奇怪。
对死亡和所有一切消解也不惧怕的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圣子,我可能做不成这道美丽的晚宴了!”
他觉得自己无计可施,略带救助性质的眼神看着圣子,道:“这个人,真是个难啃的骨头,无论我用什么手段,几乎无法让感受到恐惧。”
圣子看了黑修罗一眼,向前走了一步,
“回望历史,人类是一种恐惧中不断的蚕食自己的生物,他们建造起一座座王座和神殿,用的是哪滚滚尘土下掩埋着的血肉和骸骨中蕴含的恐惧。”
“同样,那些死去的人自甘堕落,委曲求全,发出他们无声的呐喊和无助的绝望,他们的泪水包含着鲜血,他们的行动皆是对自己人生的否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他们恐惧这当权者,因此他们成为基石,可是当权者却不恐惧他们,以至于当一个庞大的势力建成之后,总会吸取他人的血食来滋养自身,这成为了他人的惊惧,同样,因为对低层的漠视,最后成为了他们自身的恐惧。”
圣子娓娓道来,眼神越来越明亮,他看着老者,似乎发现了某些之前不能洞彻的东西,“你,作为魂殿的殿主,应该也是有恐惧的!我已劲洞悉到你内心最柔软的一面,现在,我就来摧毁它,好好接受恐惧吧,它,无所不在,它,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