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哪里来？

这是哲学的第一个问题。

斛斗，村名，胶东半岛大沽河上游夷东段西侧的一个典型的三百户人家的村庄。这里是六十年代末我出生的地方。

听老辈人代代相传，我们柳氏却不是什么明代云南大槐树移民而来的，而是柳子牙后裔，齐桓公柳小白的子孙，在清朝迁自昌阳（现海阳）柳，至于祖辈有过什么显赫的人物，没有提到，即便后来我查阅相关史料和族谱，说昌阳柳在明清也出过不少的“学而优则仕”的名人贤士。或许，我们这一支是因为贫穷或者战乱逃荒到此，甚至违背封建家法被族里扫地出门也未能可知。

我无数次研究自己的祖坟上的石碑，即便因为整合耕地需求，祖坟从村北迁到了村西，范围缩小，坟头密度加大，有几块石碑遗落在原来的坟地没有及时全部地迁来：

祖坟的第一幢墓碑在最北端，是光绪贰年（1876年）三月贰拾日立，皇清处士柳公讳法进配刘氏合葬之墓，男，表东，孙，锡龄、喜禄、喜寿；曾孙，焕华、耀、炳（自右向左）文；第二幢墓碑是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二月十七吉（繁体）旦，皇清處士柳公讳表东暨配张、胡氏合葬之墓，男喜禄、龄、寿（自右向左），孙上（？）耀、焕、炳文，曾孙领、英、邦、名、德、成彦，立石。

彦，是我爷爷的辈分，他叫柳永彦，1888年出生，终年87岁，却没有在以上墓碑出现，估计后来改过名字。墓碑：公元2000年古历三月二十日吉旦，先考柳公讳永彦暨配刘、李、徐氏之墓，男渭庆、怡，孙玉冰、章、亭、华、先、函，曾孙洪修、博、昊，奉祀。

这上边的李氏，是我的奶奶，渭庆是我父亲，渭怡是我二叔，玉冰是我，玉亭是我大哥，那四个是我二叔的四个儿子，洪昊是我的儿子，其他二位是我二叔的孙子。

我老爷爷也就是我的曾祖父的墓碑也是公元二零零零年古历三月二十日吉旦，先考柳公讳耀文柳暨配刘太君之墓，男永、俊、成彦，孙渭庆、和、仁、敏、良、怡，曾孙玉臣、山、军、生、敬、岗、田、杰、照、亭，玉利、胜、光、辉、超、华、章、先、冰、函，玄孙洪良、远、涛、波、臣、*、海、*、洪修、丰、恩、博、昊，远孙冲冲奉祀。

其他几幢碑：

柳炳文配张氏，男君、臣、国彦，孙渭太、德、公、明，曾孙玉波、国、青、竹、旭、林、南。2003年立。柳同文配赵太君，男礼彦，孙渭源，曾孙女彩英、婿胡德昌奉祀，一九九六年十月一日。

柳德文配胡太君，一九九六年八月初三立，男信彦、智彦、世彦，女秀英、香兰，孙渭全，曾孙柳宁绍华（女）绍丽（女）。

柳信彦，配孟太君，男渭全，女瑞英，孙柳宁，绍华（女）绍丽（女）奉祀，1996年8月初3日。

柳礼彦配孙太君，男渭源，女翠花、玉，孙女彩英、婿胡德昌，曾甥男胡杰，女胡艳奉祀。

柳国彦配张太君，男渭礼，婿孔凡禄、柳种恕，女翠没、凤，外孙男柳玉佳，女柳玉兰、巧、清、丽、红（柳玉红，我小学同学）立石。

公民柳公讳华文暨配孟、丁氏之墓，子仁、作彦，孙渭滨、贤、声、佐、恒、*，曾孙玉栋、财、峰、祥、福、坤、伦、琳、曾孙玉松、夏、琦、岐、毅、辉、光，玄孙洪义、先、军、杨、伟、强、键、玄孙洪涛、通、春涛、达志、春地，远孙大伟奉祀。2008。

柳公讳焕文暨配赵、李、周氏之墓，男邦、明、德彦，孙渭祥、田、周、成、瑞、俊，曾孙玉堂、珍、宝、海、科、平、春、珠、法、合、强、忠、兴，玄孙春暖、凯、玖、波、利、光、晓栋、洪利、春笋、雨、东风、春栋，来孙帅，立石。

柳作彦配孙氏，男渭声、恒、河，孙玉琳、琦、祥、夏，孙玉岐、光、辉，曾孙洪杨、涛，春涛，叩念。（此处玉光、玉辉和我这边的重名，因为其在蒙古出生）。

柳仁彦配施氏，男渭滨、贤、佐，孙玉坤、伦、松、毅、玉栋、曾孙洪强、键、通、浩、洪义、先、军、伟奉祀。——费了好大功夫整理好……

通过墓碑的名字，立碑人名字，我才理顺了我们这个大家族的来龙去脉：如果法进为我一世祖，则表东为二世，三世锡龄、喜禄、喜寿；四世为（华、焕、耀、炳）文，五世为（领、英、邦、名、德、成）彦等，六世为我父辈渭字辈，我等玉字辈为第七代，儿子第八代，如今第九代也已经有了许多。

我们能见过的祖辈，顶多到曾祖父吧？而我只有祖父的一点残存印象：白花花的山羊胡须，硬朗健硕的身板，喊我名字的洪亮声音，而关于他的年轻时候的故事，以及他的父亲、祖父的故事，越往上我听到的也就越少了，甚至到了他的曾祖那里，我一无所知。

根据这些年父亲辈们的片言只语，我想还原一下自己的祖上的一些经历，以及父辈、我以及下一辈的成长历程，或许，这也是我将来的孩子们感兴趣的东西。所以，就以“儿子”为主线，讲述一下几代“儿子”们的故事。至于女儿，在墓碑上是体验不出来的，直到这些年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很多年以后，女儿、孙女甚至外甥的名字开始刻上了先人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