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魏又做梦了,有人梦中犬马声色,纸醉金迷,有人梦中相思眷守,比翼双飞,阿魏的梦却从来都是仙鬼神灵,光怪琉璃。
持国天王反弹琵琶一曲东风破,十殿阎罗棋盘沙场一手过河飞象,他梦游过瑶池,也坠过十八层府狱,见过嫦娥出浴,也见过泰媪食鬼,可却没有遇见过如今这梦中的情形。
“仙子自重”阿魏正“义正言辞”的拒绝着一位杏眸翠眉的仙女。
“哎呀,这位仙友,不要这么小气嘛”只见一位倦霓舞纱,丹唇含媚的翩然女子正挽着阿魏的手臂,一脸兴奋的将其拉进一个满是琪花瑶草的神霄绛阙。
就在刚刚,梦境中的阿魏正沉溺在这天接云涛,星河欲转的金阙仙境之中时,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着鹅黄淡金流云裙,披着娟色轻纱肩的瑰姿仙女,且看到阿魏朱唇微张,有些吃惊,很是俏皮可爱模样。
阿魏虽然数次梦游仙境,也见过不少仙灵鬼怪,却从来没有与之有过任何交集,一向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游历在梦境中,不知此次是怎么回事,居然梦见了一位仙子,还提出了一个很是让年轻人难以抗拒的请求。
“一看仙友就时常游历在现世,一身打扮都宛如世人,必然知道打扑克,就教教我嘛”仙子一副娇憨模样,抿着嘴角,一双蕴着春水的眸子看的正当年纪的阿魏直咽口水,心中把老道骂了百遍,一定是他那本“珍品”让自己心生涟漪,才做了如此香艳的春梦。
“我再问一遍,你说的打扑克,是不是那种会脸红心跳,兴致勃然,还会发出一些声音的刺激运动?”开什么玩笑,一个二十几岁,正值青春的清俊少男,还有几个像阿魏一样,现在还是个童子蛋,不是阿魏是个不近女色的“苦修士”,着实是当你与一位美女情谊正浓之际,突然看见其背后正站着一位巍峨严正的披甲大汉,或在二人正想缠绵柔腻之时,你眼前的娇媚面额突然长出个牛鼻,生出两个牛角,这画面,让阿魏想想都觉得可怕,失恋事小,这很容易让人留下心理阴影,影响某项生理功能。
“对对对,是这样的,我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该怎么做”那女子见阿魏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脚下金莲轻扭,二人便出现在一座云岚楼台之上,只见有两个盘坐在此的身影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身前的扑克牌。
“真打扑克啊”阿魏看着眼前的纸牌,有种被诈骗的感觉。
“这位仙友是?”一道身形起身,打量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阿魏。
“哦,还没来得及问”女子吐了吐香舌,光顾着想着扑克了,还一直没问阿魏是哪司的神仙。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只是位游客”阿魏看着眼前这位仪貌清俊,两耳垂肩,丹眸凝光的英武男子开口回到,自己在梦境之中,还需要什么身份啊。
英俊男子看着躺在云台之上,面色失落的年轻人一时有些愣神,心中想着是不是在现世沉沦久了的仙卫都会变成这个模样,怎么透露出一股子懒散劲头。
“好了好了,不要问了,这是我找来教我们打扑克的,快快,说说”女子都是堵住了那英武将军的话头,学着阿魏的样子躺在其身侧,拿着手中的扑克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那男子见阿魏一脸落寞神色,想着兴许是在世间受了什么挫,毕竟像他们这些久居天庭的神仙,与如今的现世有很大的代沟,导致在条条框框的规矩下,行事很是束手束脚,自己一行人刚刚来到此地,了解了解情况也是好的。
其不知从哪里寻出了数坛子仙酿,互相没提什么身份,只说了名字,英俊男子唤做二郎,另外一位不爱言语身形剽悍的大汉叫甘柳,女子俏皮的说自己取了个现世的名字叫怜月。
阿魏抱着二郎递过的酒坛子嗅了嗅,自己到是很少喝酒,大学时候,数次酒宴,最后都是自己背着一众室友回了寝室,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不是很舒服。
“好香啊”阿魏灌了一口仙酿,入口绵柔,一丝回甘满是醇香,似有百果的清新,又带有微微爽口的甜意。
“二姐酿酒的手艺在天庭可是一绝,当然不是日常能喝到的,这是我下界,好说歹说才从她那求来的”怜月看着一脸沉醉的阿魏,只觉得天庭之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清俊的年轻神仙,自己到一直没有看见过,一双懒怠的桃花眸子,可真是吸神。
三口酒下肚,一行人算是放开了架子,打开了话匣子,阿魏举着酒坛子说自己是一位隐藏在人海中的神经病,二郎看着手中的扑克一脸严肃的大喝道,此为乱人心神的鬼箓,待我降了它,甘柳举着一方朱牌,不停叩首,念念碎碎的说着什么,那个一脸绯红的女子,看着醉酒的阿魏,眼中满是星星。
清晨,阿魏揉着有些沉痛的额头,一场大梦,起来还真有一种宿醉的感觉,不过确实这么多年,最为酣畅舒爽的一次,没想到自己憋了二十载的抱怨,居然说给了神仙听,阿魏自嘲一笑,梦醒了,自己又该老老实实的埋没在人海中讨着朝九晚不知何时的生活。
阿魏踉踉跄跄的起身,看着门前杵立的一杆鎏龙银光寒枪一时没有缓过神,其揉了揉朦胧的双眼。
“这是什么?”阿魏瘫坐在床头,瞪大眼睛,不停的拍着自己的面颊,或许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一刻钟后,阿魏口中塞着牙刷,一直站在门前打量着这杆寒光凛凛的长枪,枪长八尺有余,枪杆一条栩栩如生的鎏刻狰龙看着很是骇人,枪尖不显锋芒,却让人不寒而栗,且不断有丝丝荧光扩散。
阿魏努力回想着昨夜的梦境,突然瞳孔凝聚,慌忙翻开自己的背包,其中赫然放着一块朱色木牌,看不出材质,雕刻着满是仙文铭禄,一样荧光萦绕,其无奈的掀开了领口,果然一块鹅黄绢帕顺着衣角飘落在地。
“嘿嘿嘿”大清早,一口中塞着牙刷的清俊帅哥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川流的人群发出怪笑。
“看来我是真的疯了”阿魏摇了摇头,他大学时听室友说世间有种精神性的怪病,由于大脑异常,会看见许多不可理喻的幻像,还能与之交流,更有甚者,还能绘声绘色的描绘出其中关联,之前阿魏一直以为自己病的不重,如今看来,可能是病的不轻。
没时间想这些,今天是自己正式上班的日子,梦中喝了仙酿现实中还是要为填饱肚子奔波忙碌,阿魏试着去挪动杵在门口的寒枪,却丝毫没有触觉,其微微一愣,自嘲一笑,背起装着朱牌的肩包,迈入了早高峰的地铁洪流之中。
于此同时,有两位靓仔正疯了似的在一处仙境天枢之中寻找着自己的法器。
“昨夜,是不是有人来过?”一位英俊的靓仔抚着下巴,看着一旁的酒坛还有仍再酣睡的少女,一脸正色。
“我觉得好像是输掉了”另一位剽形大汉从袖袍中不断掏出纸牌,看着陷入沉思的二郎,颤颤巍巍的说道。
“甘柳,当直了,你们这是?”一位小脸赤肩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天枢之中,看着满地的狼藉,一时有些愣神。
“乔坤,天枢,进贼了”